第二十一章(上)



    现实和书是不一样的。

    读书的时候,我能看到每个人的性格,能预测到每个人的行为,能考虑到每个人的想法。

    但是当我把这些搬到现实中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变得困难起来。

    当我以为他会上当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当我以为他会爆发的时候,他却忍住了。当我以为他会放弃的时候,他却坚持了。

    我认为我分析的没有错,我所持的情感计算论也应该完全没有问题才对。

    简单说明一下,情感计算论就是“事件+性格+环境=人类在那一瞬间产生的情感”这样一个看上去不靠谱,但是却能在书中完美应用的式子。

    没错,书中可以完美的应用,但是现实中不行。

    并不是我的算式出了问题,而是我无法正确的得出性格这一个条件。

    怎样定义一个人的准确的性格,这是我思考了很久却仍然没有任何头绪的问题。如果是在书中,无论这个人物多么复杂,我们都可以用准确的词语来形容他,但是在现实中却做不到。

    他是一个开朗的人。

    他是一个阴沉的人。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

    这么说是错误的。

    他感觉上是一个开朗的人。

    他感觉上是一个阴沉的人。

    他感觉上是一个奇怪的人。

    这么说勉强不算是错误,也不算是正确,只能说是在真相的边缘进行自以为是的试探和自我肯定而已,是一种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理解到的转化成别人的一部分的行为。

    我们永远也说不出正确答案。

    ——大黑的日记11

    韫的气场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毕竟在踏进房间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脖子被拧断的觉悟。

    他坐在会客用的椅子上,面前有一个小小的茶几,上面有三杯茶。

    “请坐吧。”他一边说着,指了一下空闲的两把椅子。

    我松开了银的手,先坐下了。

    “大——花花,怎么能这样对老爷无礼!”银显然是在担心我,但是选用的方法实在不算是太高明。

    “坐吧,银小姐。”韫的脸上挂着疲倦的笑容,“我无意加害你们,请相信我,大黑先生。”

    我才注意到,他的黑发下面有若隐若现的白发,黑眼圈也异常的重。

    “先生和小姐实在是不敢当,您是长辈,直接叫大黑和银就好了。”我努力向后仰头,看着银说:“银,没事的,坐过来吧。”

    我并没有在韫的眼神和表情里察觉到杀意或者敌意一类的能够终结我们这次的计划甚至威胁到我们生命的东西,如果认真的形容一下他,比较像一个孩子做了错事,满怀诚意的前来道歉的家长。

    所以我们应该是没有危险,甚至还可能有意外地收获。

    银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韫。

    “不愿意信任我吗,银小……”

    “是银先生!”银瞪着眼睛不满地说。

    韫愣了一下,用疑问的眼光看向了我。我摊了摊手,表示什么也做不了,听她的就是了。

    “那……”韫迟疑了一下,说:“银先生,请坐。”

    “先生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俩是小辈,你直接叫名字就行了。”银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开心地坐下了。

    原来如此,刚才一直保持敌意不是因为担心韫会袭击我们,而是因为韫将她视为女性了吗?

    “屠龙者大人最近如何?我也好久没见他了。”韫的语气仿佛一个拉家常的大叔。

    “挺好的。”银答道,表情有点僵硬,似乎不太想谈论屠龙者的事情。

    “是嘛,那就好啊,王国可还指望着他呢。”韫察觉到了银的表情,转向了我,“那不知道大黑……”

    他说了一半就停住了。

    是想问我的父母怎样吗,还是说想问我怎么样。

    真是抱歉,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同一个。

    很不好。

    和我的脸色一样不好。

    韫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慢慢地低下了头。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

    应该是在进行表面上的对话的同时,脑中不断想着自己要说的话,由于精神的不集中,所以非常完美的踩到了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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