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4 仪式-第3/3页

    “你本来是想自己去的？”不作夫一边问，一边收取了主事人从防护服内拆卸下来的存储芯片，加载到自己那破破烂烂的防护服里，或许是幸运，亦或者是某种预兆，这些深藏在防护服内部的计算器装置竟然还能工作。

    “不，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过去的，太危险了。”主事人说，“当我产生想要过去的想法时，情况已经不容许我过去了，你看，是现在。”

    这么说着，主事人撑着膝盖站起来，那一直显得虚弱佝偻的背脊猛然挺得笔直，他张开双手，仰面朝天，像是在呼唤什么般大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那是一种声音，一种语言，充满了节奏感，但却无法理解。同时，也像是在接受某种信息，如同人们沉浸在大自然，让心灵接受自然气息的洗涤一样。

    不作夫盯着他看，却突然有一种晕眩感，一种视觉的落差感，一种变化正在主事人和他的周遭产生，让他难以继续去认知到主事人——这人究竟是怎样的容貌？怎样的身材？高矮胖瘦？手臂和腿部的形状是怎样的？这些放在平时一目了然的信息，本该早已经了解过的信息，全都在不作夫的脑海变得模糊。然后，主事人这个“人”像只是一个徒具人形的存在而已。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观测主事人的变化时，渐渐在不作夫的心滋生出来，这种恐惧和病院已然存在恐惧极为相似，但都不是不作夫过去身为杀手时所感觉到的关于人性、人心以及生命本能的恐惧，而是别的，不同的，难以形容的恐惧感。

    然而，当不作夫感受到内心深处这种恐惧感的诞生时，这样异的让人颤抖的恐惧感也在源源不断地给他的身体注入新的活力，甚至于，那不断在脑海膨胀的想象、思维和纷乱驳杂的思考过程，都被压制或梳理了。起那种“自己要疯掉”的感觉，这种恐惧感反而更让不作夫感到轻松和舒适。

    不作夫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力量，他看到了妙的光，那如同水月的幻觉，似乎下一刻，这些光会彻底消失，他甚至说不出这些光的颜色，只是肯定并非白色。这些光如同有生命般，包围了主事人，让他整个人形仿佛要溶解在光——不，不作夫真的看到了，那人形的四肢和躯干的形状正在解体，宛如用泡沫堆积起来，如今只是变回原状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