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 羔羊之歌-第2/3页





    歌唱者是一个女人,有着让人联想到“疯狂”的酒红色乱发,身材胖到如同酒桶一般,她的声音虽然谈不上难听,但也不算是多么动人,而她的旋律和八音盒的旋律纠缠在一起,只让人想要将她的嘴巴封上。但高川不打算针对她,他要的只是八音盒而已,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在拿走八音盒之后,不,包括在去拿八音盒的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准备好去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麻烦。

    如果这里的教徒们什么都不做,那么,高川就会直接拿走八音盒,带走宿营地的人——以耳语者众人为中心,还有许多人坐在中间一列的长椅上,到底有多少是宿营地的人,高川也不清楚,但是,只要情况允许,他可以带走所有人,再一一甄别。

    问题只有两个:一,有没有人阻拦。二,如何脱离教堂,回到正常的世界。

    高川以神秘专家特有的经验和直觉,已经做出了判断:去拿走八音盒,这个过程和结果,会给他一个答案。

    杀光所有人,从来都只是下下之策,就如同在欧美地区,他杀死了那么多的纳粹一样。哪怕没有一合之敌,也的确从纳粹手中救下了不少人,但是,高川十分清楚,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让被救者苟延残喘而已,又有多少人,在他离开战场后就死掉了呢?

    第三次世界大战,从一开始就不会以“高川杀死了多少纳粹”为转折点。从结果来看,他这个“世界英雄”的份量,其实是很低很低的。

    如果无法阻止“病毒”,那么,末日结局就是必然,而无论包括神秘组织和国家政府付出了多少心血,做出了多少努力。而想要阻止“病毒”,首先就要找到“病毒”——高川一直都很清楚,这才是自己行动的核心,其余的都不过是旁枝末节,而借助这些旁枝末节去找出“病毒”的线索,这又是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的工神作书吧。

    假设“高川”所遭遇的神秘事件,既然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冥冥中有着深刻联系的,那么,找出这种联系,是否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病毒”呢?这是对“高川、系色和桃乐丝”这个组合所产生的,一连串看似和“病毒”无关,只纠结于末日幻境中种种矛盾的行动,做出最简单的解释。但实际上,高川自己也十分清楚,整个过程是何等的复杂,提取样本,观测数据,确定公式,找出可能性,最终把握那一闪的灵光,将碎片化的近似于了无痕迹的东西,从那深深的未知中找出来,又要消耗多长的时间,付出多大的代价。

    最基础的代价,便是如果系色没有变成系色中枢,如果桃乐丝没有变成超级桃乐丝,如果高川不是特殊的病患者,那么,如此沉重又模糊不清的工神作书吧,从一开始就无从展开。

    哪怕在末日幻境中,也有着系色中枢和超级桃乐丝无法观测到的东西吧,例如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例如新世纪福音的哥特少女,但是,“高川”就是最好的切入点,从未见过的,一知半解的东西,都会在高川身上和周边呈现出来。

    就如同现在的情况,对系色和桃乐丝而言,也会是上佳的材料:它涉及到了至深之夜,涉及到了新世纪复印,涉及到了又一种病态的现象,从受害者向周边更多人——包括对高川——辐射的影响,对整个末日幻境的末日局势也有着潜在的影响。

    坚硬的义体能够适应更具有毁灭性的环境,运神作书吧效率极高的脑硬体如实地记载一切,然后以莫名的方式解析和传递,这才是它们被安装在高川身上的初衷。

    高川自身,就是最好的观测工具。

    他观测着一切,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去注视着所有的受害者和加害者。他毫无畏惧地凝视着忘我歌唱的肥胖女人,就如同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般,将手伸向八音盒。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八音盒的一刻,歌唱者发出尖锐的高音,空气都泛起波澜,扩散的力量让四面的窗户全都碎裂,向外飞溅。而后方左右两列座椅上的教徒们,也在同一时间用低沉浑厚的声音吟唱着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和声,那音调、旋律和词句一一向人述说着,一个不可名状的异常存在的故事——哪怕听不懂,也能直接让人感受到,就是在述说这个故事,宛如在讲述史诗,宛如在赞美邪神,宛如在发出忏悔,宛如在惩罚自己和整个世界,宛如在引导那未曾见过又无比宏大的东西降临于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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