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生也壮烈;其死也豪壮-第2/3页





    “喇叭子”是一种方言词汇,是风尘家乡人对唢呐的称呼。

    二泉说:“笛子的膜用完了。”又说:“吹喇叭子练气,身体也好。”吹唢呐虽能练气,却因这唢呐多用于丧葬,故而在村子里是不能随意吹的,听到的人甚至会感觉到晦气。真如风尘一般来欣赏的,可谓是“万里无一”,这一门艺术,也就只有在做白事的时候大家才会欣赏欣赏,看一看绝活儿之类的。风尘好奇,唢呐、笛子这一类乐器的演奏,以及歌唱都需要练气,这他知晓,可具体到唢呐怎么练气,他却好奇,便打听:“叔,这唢呐怎么练气?”二泉吼喝了几声羊,不让羊走散了,解释道:“唢呐练气,主要练的就是换气。说说不明白,我给你演示一下——”

    “逼——”

    只是一个长音,没有任何的变化,动作。

    二泉的双腮鼓起,像是河豚鱼吹起了气,双目圆睁,气息迸发,中气十足。这一口气竟然不见停歇,足足吹了十分钟左右,才停下来。

    “我要吹,还能继续吹下去,气是延绵不绝,后劲十足的。这就是换气。我在吹的同时也在呼吸,气始终是充足的……”

    “厉害。”

    风尘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我大说这大喇叭子小喇叭子本来就是那些和尚道士做法事用的,许多修行的诀窍也在里面。他打小就教我们,就我学会了,那几个兄弟都放弃了。这个东西是真的对身体好,你看我,一直硬当当的……”

    “是……”

    “我前走了,你呆着哇……”

    ……

    金乌西坠,日影渐熄。

    夜幕渐由东而西,合拢上来。少了通明的霓虹,天空中星子闪闪,在大气层中闪烁、明亮,缀满了夜空。

    风尘上了屋顶,盘膝而坐,仰面而观,心平静的就像是水一样,终于也再次寻找到了那种安静、祥和的感觉。

    抛下心中的诸多负担,放下一应的烦忧,那种安静,像是时空都不存在,一个刹那,便是一种永恒。他安静的坐着,皮肤却悄然的分泌出一些油脂,味道就像是婴儿身上的香味。这一股淡淡的味道被风一吹就散了,淡到附着在皮肤上,都难以闻到——但,这便是婴儿,当心灵的状态归于婴儿,身体的状态,也会发生变化。这就像是一种“恢复出厂设置”,让人的精神意识,回到初生的时候,胎光出,爽灵显,幽精生,复观那种从一无所有的无到有,再一而二,二而三的过程阶段,同时脱胎换骨,生长身体。风尘并未闻到自己身上的婴儿香味,只是感觉坐了一阵,浑身都是舒泰的。而这一次成功的静下来,却更是无意为之,没有了所求之心,更不是那种刻板的通过数呼吸、观想、止念的法子做到的。就是那么的自然一坐,就进入了状态。若放在古代,这便已经是六祖慧能一般的大才了——闻道便可登达,心止如一,是可以开门立派,成师作祖一般的人物。

    但他不想这些,既不刻意去求这种安静,也不无享受这样的安静,算是真的放下了所有的烦忧,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又日复一日……

    再一晃眼已是冬季……

    天很冷,风很硬。但在风尘的感觉中,却又不似那么的冷,那么的硬。他的身体也随着外界的温度,生出了一些凉意,但动作灵活而不僵硬,清爽却不觉酷烈。他的全身上下,温度是均衡的,手足不会冰凉,气血通泰。

    整一个冬天都未下一场雪,山坡上的枯草一片黄,风贴着地在飞,一些并不随着季节迁徙的鸟儿也在飞。

    这些生灵的命总是足够硬的,风尘抓了一把谷米撒在屋顶上,任由麻雀啄食,一边感慨生命的顽强,又想到了自己——自己的生命也很强,至少现在没了手足冰凉的毛病,在刺骨的寒风中,也并不怎么怕冷了。更怪气的,是他的皮肤,竟然是没有受到这恶劣的天气和环境的影响,反倒像是下了一趟江南,变得更加水嫩:这放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自然令人欣喜若狂,放在他身上,就显得古怪了。

    村里唯一的一个堪称“天才”的文化人四爷爷却一语道破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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