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渣男老头



  你摇头,说各叫各的不行吗?

  我扇你一巴掌,说这是问题吗?你个兔子把我家钥匙还给我!换水的时候有没有趁机做坏事!

  你说没有,我不信。

  我和你打了一架。

  老妈从厨房跑出来劝架,问刚才那里出来,又想进去啦?你疯啦,为什么打架?

  我说他换水换得乌龟壳都绿了!

  你不说话,还敢在我妈面前脸红!

  我更气了,还要揍你个兔子,我妈拉住我,说乌龟绿了就打朋友?你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朋友上门来除了换水还做了什么吗?

  我紧张起来,问:还做了什么?

  我妈说那天我想吃爆炒兔肉,你朋友第二天就端来一大盘。这么好的朋友,你到哪找?

  我怒了,好好的头盔厂变兔子都是因为我妈一句话?没救了你!

  我跟你恩断义绝,那头盔厂也不要了,分了股份的钱,我自己开了家武当蛋黄派,专注酒驾人群细分市场,从此再也不和你来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对我妈念念不忘,还想当我爸,还想给我家的乌龟换水。

  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我截了你的情书,虽然鄙视你的为人,但你的情书是极好的,我讨厌浪费,就给了小真。

  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唯一做错的就是信任你这个专吃窝边草还把乌龟兄弟弄绿的兔子!

  强哥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看着痛苦流涕的老板,心中快意泛滥,全身毛孔大张,老板的眼里是数不清的悲哀,机械地闪耀,而强哥则带着过往伤痛,心满意足地注视老板流出的泪水,好像看风吹散蒲公英,吹出一串串软软白絮,乘风而去。

  小真走了,她想象中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和现实完全对不上。

  不管是强哥,还是那个一边打人一边流泪的大叔。

  她很失望,临走时,还瞥了那个像刀子一样的年轻人。

  如果是他的话,小真也许会考虑一下。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唉,还是回去继续听老爷子讲他生命里的八个女人吧,上次讲到哪了?讲到第八个女人发现老爷子脚踩八条船,开车撞断老爷子两条腿,趁老爷子躺医院的时候向老爷子求婚,说下辈子就让我来照顾你吧。老爷子流着泪,拼命按铃叫来护士,对第八个女人说不客气,谢谢,还是让我一个人好了。第八个女人很是愧疚,送了老爷子一把伞,说是电动可旋转,全金属制作,有引雷效果,愿雷雨天劈死你个寡情薄义从不举伞的渣男。

  老爷子出院后,在这把伞刻上他生命中的八个女人,安在轮椅上,每逢下雨天,都会打开躲雨,然后在雨滴打伞的声音中,看着那八个女人依次在他眼前走过,回忆自己光辉灿烂的一生。回忆是捉不到的月光,一握紧就变黑,雨滴声也转成轻揉丝绸的窸窣和呢喃。

  小真回到观众席,看到老爷子,老爷子冲她微笑。

  小真突然掉下眼泪。

  她明白老爷子是怎么知道她谈恋爱的。

  不是每天门缝下准时塞进来的情书,纸面上一股烧烤味。

  也不是她读完情书心口小鹿乱撞,撞出一脸慌乱和期冀的红。

  只是老爷子那八个女人的经历,给了他足够的智慧看穿自己的小心思。

  所以老爷子才问她有什么梦想,替她报了美容比赛。

  小真趴在老爷子腿上放声大哭,她好难过。

  写情书的人爱的不是她,爱她的人写不出那么撩人的情书,自己喜欢的人,却只是个陌生过客。

  “爱情总是这么难吗?”小真问老爷子。

  老爷子摇摇头,目视远方,轮椅上的大伞撑开,他说:“不一定,看人。”

  小真身周一圈的伞影,撑起一片界域。

  她的委屈、她的难过,随眼泪流成河,流进伞影不见了。

  小真站起来,闪着泪光的眼睛冲老爷子笑。

  这是个渣男老人随时间沉淀下的智慧和真情,老爷子看到自己,一定是想起了他年轻时放浪不羁从不举伞伤害过的那些女人。

  老爷子想要弥补过错,所以才这么帮自己吧。

  谢谢你,渣男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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