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想走遍这座城,我陪你

    （一）

    第二天，钟涛一大早就按照约定，背着相机过来SY学院，带开颜去逛法门寺。

    虽然心里仍懊恼钟涛帮许志牵桥搭线向自己表白，但看着钟涛一脸“我也很无辜”的表情，也实在是板不起脸来做生气状。开颜收拾心情，跟着钟涛出了门。

    踏入XA市市中心那座著名的寺院，人潮如织。

    钟涛带着开颜绕开人群，在寺院边上的院落开始慢慢参观，并且笑着跟开颜说：“以后每周我都过来你学校，带你去逛城墙、动物园、植物园，给你照相。等一卷胶卷照完的时候，我有惊喜给你。”

    开颜低着头，正聚精会神地在摆弄钟涛的相机，听了钟涛的话，也不甚在意，很敷衍地应了声：“哦。”

    钟涛无语地盯着这姑娘，伸手想摇摇她，让她听清他说了什么，但看她低着头很投入在研究相机如何调焦，最终无奈作罢。

    有一个旅游团的人迎面而来，钟涛伸手去牵开颜的手，拉着她闪到了一条小路上。

    开颜抬头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队伍热热闹闹地从眼前走过。她完全无知无觉地把手从钟涛手里抽出来，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真不该周末来啊，人太多了。”

    钟涛低头望了望自己刚刚牵过开颜的手，没有说话。

    （二）

    法门寺里，跟SY学院一样，也种满了高高的梧桐。

    这个季节的梧桐树，满树满树的叶子已开始从树上掉落，浅浅一层铺在路面，一地明黄。

    这般绚烂的黄色，在四季常青的MZ市开颜从来没有见到过。当注意到梧桐树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变换了色彩，开颜曾站在长长的校道一端，仰望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黄色树影，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呆。

    这种神奇的黄色，像是梧桐树给秋季献上的最后的热烈拥抱，在变换的最初完全看不到生命破败的痕迹，亮眼而绚丽。怒放的生命。

    开颜一边微低着头摆弄手头的相机，努力想把寺院广阔地面上美丽的落叶放入镜头里；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钟涛说话。

    或许是因为这几个月都是跟他的同学讲普通话，钟涛跟开颜的聊天，也开始在家乡话中夹杂了不少普通话的句子。钟涛讲普通话时，用的是跟讲家乡话完全不同的频率，低且轻，听到耳里，温柔得像风。

    在开颜的记忆中，钟涛说话语速比较快。记得高中时，开颜曾开他玩笑，说他说话快了简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钟涛听了，涨红了脸，一天都没再跟开颜说过话。

    几片金黄的叶从头顶的树梢落下，打着旋，划过眼前。

    钟涛弯腰，从地上捡起其中一片，摊在手心。叶络分明，璀璨若金。

    难怪画油画的画家们特别钟爱梧桐。这种明亮的色彩，确实是非常适合浓妆重彩的西洋画风。

    视线从叶面移到开颜脸上，钟涛沉默地站在这个曾经有过无数风云汇聚的地方，面带微笑，耐心等候摆弄相机的开颜。

    我们重逢在这异乡，并肩站在这充满传说的地方。人生的路那么长，我和你，未来可以走向什么样的剧场？

    一阵风过，更多的黄叶从树上落下，像漫天飞舞的蝶。

    开颜顽皮地笑，举着镜头，转向钟涛，按下快门。

    镜头的光，映照在这些翻飞的鲜艳蝶影中，亦点亮了钟涛眼中的笑。

    （三）

    一条安静的小路，通往一个门扉紧闭的经堂。

    钟涛领着开颜避开吵杂的游客拐进这里，然后意外的遇到一个披着黄色袈裟的大和尚。

    大和尚手持念珠，正神态安详地从经堂里独步出来。

    钟涛冲开颜一笑，快步走到大和尚身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大师傅，请留步。请问，能否跟我们合个影？”

    大和尚站直，呵呵一乐，回了一礼：“阿弥陀佛！施主请便。”

    钟涛高兴地又对大和尚施了一礼，朝开颜招招手，示意她走过来站到大和尚身侧。然后回身从小路口拦下一个路过的行人，把相机交给了这个路人，请他帮忙照相。

    开颜看着钟涛动作迅速地站在大和尚的另一侧，赶紧微笑着也对大和尚施了一礼，然后站直了望向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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