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赌命-第2/3页





    让两口子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小屁孩鼻子哼哼有声,老大不耐烦地冲老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老爷,看到没,岳儿在鄙视你。”张氏既惊又喜脱口而出。

    “……为夫看到了。”

    震惊的赵老财郁闷地应了声,想想不敢相信,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一拍手,去写了两个大字。

    举着一张纸,指着上面碗大的爹字,又指指自己和老婆,“宝贝儿子,看看这,这个字指谁?”

    赵岳是搞科研的,不大认识古字,但汉语是象形字,估模着也能认不少。爹字不在话下。只是问题在于要不要露出自己非凡。

    现在露些底有好有坏处。

    好处自然是能得父母更重视,不久的将来,能说话走路了,立即开始着手的一些布置也容易得到父母的顶力支持。

    坏处?在这个愚昧落后的迷信时代,要是被视为妖孽,一把点成火炬……

    唉,在这个倒霉时代,这点事也好难决定。

    赵老财举得手发酸,没得到半点回应,这才对张氏道:“看到了?……岳儿可能就是灵敏些,没神奇处。你呀,以后别”

    没别完,赵岳这时一横心决定赌了,还不太听使唤的小手一指赵老财,呀呀叫着,心中则充满悲壮。

    在这个乌龟烂时代,如果爹娘都靠不住,想改变命运纯是妄想,干脆早死早解脱个球,省得到时遭受更多屈辱伤痛。

    呃……

    赵老财的双眼顿时瞪得牛大,指指自己,又几乎是旋风般把娘字放到儿子面前,颤声问:“好儿子,好宝贝,快说说,这是谁?”

    “好宝贝?我还金箍棒呢。”

    赵岳对此世父母缺少认同感,心里腹诽,又悲壮地一指这个世界的母亲。

    张氏虽惊,却比丈夫镇定多了。毕竟是有点思想准备。

    她沉沉气,压下狂跳的心,先迅速关紧了门,吩咐谁也不得靠近,又找纸写了眼、鼻子、耳朵等儿子现场好指认的字,一一列于赵岳。

    赵岳当然是不负众望。

    他看到父母狂喜,并没有大叫妖孽而大义灭亲,顿时轻舒口气,悲壮情绪减轻了许多,太稚嫩的小身体经不得折腾,被父母不断翻脑子列出的字搞烦了,不伺候这种无聊游戏,一撅小屁股睡大头觉了。

    “老爷,”

    张氏一边给儿子盖好小被子,沧州已是初秋,一边情绪复杂地低低道:“你看咱儿子果真是神童吧?”

    都说母子连心,何况是精明过人,又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幼子身上的张氏。

    刚才,她敏锐地觉察到了小儿子眼中的那股强烈的悲壮决然情绪,引得她一阵心悸心疼。心里隐藏的这些日子以来的不解不安和不敢太想的一丝丝美好期待,顿时被汹涌升起的疼惜和忧虑所取代:这么小的幼儿,他知道什么?担心什么呢?

    “呵呵。”

    赵老财乐了一声。

    他心粗心大,没注意到幼子情绪,也没想那么多,此时完全处于兴奋。

    到底是年年率庄民抗击入境抢劫辽兵的一方豪强好汉,杀伐果断,又经历了许多沧桑困苦事,他很快冷静下来,转念就想到沧赵单传的宿命,又不禁忧虑道:“仙童,当然是赵家祖坟冒青烟,怕就怕养不住。”

    转念终于又想到另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可如果是,咳,那妖,咳。”

    按此时观念,人们坚信宿命是天道,也就是神灵所定。改宿命的只能是神,可破宿命的必定是妖孽。

    谁说得准赵岳是改是破是神是妖。

    妖字咬得极轻,几乎微不可闻,孽字更未出口,张氏却明白得很。

    时代局限性,她也担心,但疼惜幼子和“纵是妖孽,也得我这样的母亲才能生出来”的微妙高傲心理一闪后,母爱迅速占了上风。张氏当即狠狠盯着丈夫低低道:“夫君,此话以后莫要再提。否则,岳儿性命难保。妾身这个母亲即使无罪得生,也会和你这老粗恩断义绝。”

    赵老财很尊重老婆,哪怕此时完全是男权至尊,仍感谢上苍恩赐这么个好老婆帮助他解决不少难题。他张张嘴,刚想表明态度安慰娘子,就见本已睡了的小儿突然翻身睁眼,一脸欢快地向张氏呀呀叫着张开双手,看向他老赵的眼神中却分明写着鄙视或白痴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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