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施手段-第2/3页





    范进冷声道:“若是不能出,你就少开尊口!范某不才,得天子错爱,特准范某御前伴读。只因要送花老灵柩回乡,护送孤儿寡母返乡,范某抗旨不从,亦错过馆选,连翰林都不曾考,只为保住忠良骨血,让老人家死后不留遗憾。当日花老辗转病榻之时,放心不下者,便是沙娘子与继荫。千叮咛万嘱咐,要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若是母子二人有什么闪失,便对不起老人家这一缕忠魂!只因范某在病榻前应承过,定要保他们周全,这才舍了自己的前程,自京师到了句容。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不想竟出这等变革。若是他们母子有何不测,范某对不起花老的嘱托,也对不起自己的这番心血。所以今天范某把这句话放在这,只为了花老的遗愿,这对母子的安危范某保了!”

    他的眼睛直瞪着谷夫子,“谷夫子可知,继荫小小年纪,被打得遍体鳞伤?沙氏族被人捆绑上轿神色憔悴,显然食水不周。这便是诗礼传家所做之事?若是尊驾认为留在花家是最好的选择,那有什么三长两短,范某自然第一个问谷夫子说话!”

    凤鸣歧这时道:“范公子,凤某行走江湖,最敬忠臣孝子。花老爷子为国朝忠臣典范,凤某仰慕已久。虽生前不能结交,死后护住忠良一点骨血,亦是老朽义不容辞之事。自今日起,若是有谁敢加害这母子,老朽便要与他好好理论理论!”

    他说话时用上了易筋经的气功,声如洪钟满室回音,每人耳边都似有无数铜钟同时敲击,嗡嗡做响。这一手气功露出来,所谓的理论方式,不言自明。

    花继胤面色铁青,他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这帮人口口声声说佩服父亲,然后就都站在弟弟一边。难道自己不是爹的长子?怎么说,也该是支持自己,不是这个庶出啊。但是凤鸣歧这手功夫实在惊人,让他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觉得心跳加快,眼冒金星,身子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谷夫子被范进盯得背后生寒,按说能做巡抚幕僚,自身才学和胆识都不会差。可问题是,听了范进这番话后,已经很清楚范进为这对母子付出了多大代价。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只怕这位进士老爷会不顾一切手段来报复。而一位进士的报复,自己替花家接下来?开玩笑,为那点好处根本不值得。

    刘夫子此时道:“范老爷,听我一句话。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我们只是幕僚,说话也不顶用,这事说到底,还是得各位老大人来做主才好。依我之见,今日就暂且告辞,等到来日么,再从长计议,只是切不可冲动冒失,一家人,总是以和为贵。至于继荫公子……母子重逢,不当分离,就让他与母亲住在花府,也是情理中事。但是不管衙门什么时候要人,这母子二人,都要前来回话,大相公这事既是家事,却也是公事。既以惊官动府,就不能再一切按着府上家法行事,若是到时候叫不来人……你便要好自为之!”

    范进看看刘夫子,不等说话,门外忽然又响起一阵呵斥声和骂声。那骂人的是外地口音,嗓门大的出奇,大叫道:“尔等名为书香门第,实际做得是什么勾当!我今日来,就是来论理的。你们敢不让我说理,我便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自为夺人家产,设计害人,何以牵扯上我。我是个本分商人,与你们素无仇恨,怎么能含血喷人害我?我几时说过要买节妇为妾了?你们给我说清楚!有文书么,有字据么!你们无端坏我名号,当老子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们,若是害得老子坏了声望,在句容收不到茶,我便到官府与你们理论一番,老子在江宁,也是有朋友的!”

    刘夫子看看花继胤,“大相公,似乎这事越来越复杂了。为防不测,学生只好从县衙门请个禁婆来,暂时陪伴沙氏娘子,免得她自己想不开,寻了什么短见。若果真出了那样的事,贵府的担子可是不轻啊。来人!”

    初步交涉的结果,由继荫陪伴母亲,而衙门里派出禁婆伺候沙氏,名义上是防备她自尽,实际上显然是不放心花家一家。这种态度对于花家这种书香门第,就已经是奇耻大辱,可因为那茶商的一通骂,却也是没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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