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提前殿试(下)-第2/4页





    “那若是我军出阵,讨伐俺答呢?”

    范进摇头道:“不妥。草原幅员辽阔,一两次扫荡不伤筋骨,对蒙古人没什么影响,反倒失去了大义。再者我军又不可能拔光敌人所有据点,白白制造仇恨,对我们没好处。纵然趁着敌大军远去,攻取一些城池,也未必守的住,更没人愿意守。再者俺答素来知兵,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即便出阵,后方必有能将强兵守卫,我们出征师出无名,未必就能有什么便宜。一旦打输了,反倒给了蒙古人攻打我们的理由,到时候反倒真的可能打起来。我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平局面,也就此功亏一篑。边关好不容易太平了这些年,我们可以少死人,多攒银子,休养生息。现在盲目的打仗,把这个好局面葬送掉,目的却只是为了一口气,这不值得。而且打仗这种事肯定要有所准备,我们有多少准备学生不知道,只知道这仗打下去,在九边贸易的商人利益会受影响,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不会支持这种战争。而边军的物资输送离不开商人,他们不支持,又怎么打的赢。”

    张居正看着范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是说,商人决定着胜负?你可知,这样的言论到了朝堂上,是什么后果。”

    “朝堂诸公应该有面对事实的勇气。我们对外说,自然可以说商为贱业,没办法,天下人如果都去经商,谁去种田。无粮不稳无商不富,还是得把大部分人固定在土地上耕作,国家才能太平。可是自己心里是该有数的,九边那种地方,自种自吃根本办不到,朝廷又不保证不了粮食供应,最后就只能靠商人。现在九边每年砸那么多银子下去,表面看上去皆大欢喜,实际就是扬汤止沸,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把问题勉强压下去,类似给病人吃阿芙蓉。等到药劲过了,会疼的更厉害。”

    张居正一愣,“你说什么?”

    “学生……随口一说。”

    “不,我问你方才说九边送银子只是扬汤止沸,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范进想了想,“学生在广东办过军务,不过广东情形与九边不同,交通比较发达,物资获取容易。但是大概思路感觉是一样的,物资如果不增加,银子越多物价越贵,最后还是没钱的饿死。朝廷发去银子,就是希望所有边军都有饭吃,可是这实际办不到。银子到了边关,一层层分下来,到了当兵的手里有一半就是幸事。物资不增加,这么多银子一到,商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涨价,于是那些士兵依旧吃不饱。我们的银子也不是无限的,今年用银子把事情压下,明年还是要出事,这不是个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物资变多一些,用市场的手段降低物价。物资不可能凭空出现,要想让物资变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商路畅通,让商人愿意去边塞贸易,商人去的越多,九边越繁荣,也就越太平。”

    “所以,你是支持在边塞开马市了?”

    “学生确实支持在边塞开马市,但是马市只是一方面,其他的市场也该放开。马市主要惠及蒙古人,于边军也是个发财的门路,于边塞自己的物资作用有限。要想让边塞物资充盈,前提就是要让那里形成个开放的市场,而不是一个封闭的大兵营。九边几十万军兵,加上他们家属,就是数百万人口。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如果能够全面放开,足以吸引大批商人到那里经商,商人一多,物资筹措起来也就容易。之所以现在做不起来,一是道路不畅通,二就是过于闭塞与外界来往少。能在九边经的,都是少许有办法有靠山的商人,他们卡着商路发财,故意让物资价格一路走高,朝廷投进去的银子,就是填无底洞。如果能把九边市场彻底放开,那里的物资就会多出几倍甚至几十倍,当然官府也要做点事,确保市场可靠……”

    张居正挥挥手,制止了范进的发言。“你说的这个关系重大,三言两语交代不清,你回头写个详细说贴上来,今天不必急着议。如今白简交攻王司马,你觉得该如何处之?”

    范进道:“学生认为,王司马老成谋国,朝廷就因为一些弹劾就对其有所处置,未免令功臣寒心。再者例不可开,如果朝廷现在迫于舆论退让,则边将必以为朝廷真的要打,说不定有人就要擅自带着兵马杀出关去,偷袭俺答后方。双方不战而战,那个时候想停,就不那么容易了。所以朝廷保王司马就是个态度,告诉下面的人,不管他们怎么想,朝廷不想打。谁如果这个时候擅作主张破坏大局,就要承担后果,而这种后果,他们承担不起!以相爷的手腕,做到这一切并不难,等到把下面的人心思打下去之后,再寻找接替者,准备接大司马的印。当然这个接替者必须是与王司马看法相同,支持对蒙古怀柔之人,确保对蒙古的政令始终如一,不至于因人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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