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145)



    陶振坤的心里就是一阵子的难过,近似仰天长叹道:“还是到哪说哪吧!人这辈子啊,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以后咱俩就少出门吧,万一爹要是不行了,咱俩也得守在跟前,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要不别人必然会把咱俩视为不孝的。让别人戳脊梁骨,咱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他的眼里迅速凝结了泪水。

    “你说的也是。”

    “所以说,人在拥有时要懂得珍惜,不要在失去后才知道后悔。眼泪永远也是救不了命的,就祈祷上苍的眷顾和恩典吧!”

    两个人说话搭理的就走进了村子,街道上也没个人影,大概是在这大雪天的都在屋子里猫着呢。过不一会儿,倒是听到了有一群孩子的欢声笑语,听上去是来自村子的中心处。

    陶振坤摇晃了下头,在甩掉脸上已在结冰的两颗泪珠的同时,像是还要甩掉心痛中压抑的情绪,就问:“你说还有人在赌博吗?”

    柳杏梅站住了脚,望着他,唏嘘了声,伸手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去,淡淡地说:“谁敢违背伍老太爷的话,那他肯定是在找倒霉。”

    “我有一件事能知道。”

    “是啥事?”

    “焦恒不能招赌抽头,花蕊倒可卖身子赚钱,伍老太爷可没下令禁嫖的。”

    “就是有嫖的,也是偷偷摸到摸,那天倒是忘记说这事了!”

    “没说就对了,不然你的得罪多少嫖客呀!”

    “怕得罪人就刹不住这种歪风邪气!”

    “聚赌招嫖,这说明人家生财有道。穿衣戴帽,各有所好。仔细一想啊,人这辈子也就匆匆几十年的活头,当极时行乐,爱哪口来哪口就对了,不然等到要死了才知道后悔的!”

    “你这是消极堕落的思想,人人要是都抱有这种想法,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不论到啥时候,那也得走正道,这才是正确的。”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你就别感慨了,杞人忧天!”

    “你看花蕊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骚味十足,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她呢,人家是年轻不美老了后!”

    “你说得也是,女人总得像个女人样。”

    “你这话是啥意思?”

    “没——没别的意思。”

    “用不用我也打扮起来给你看?”

    “别,千万别,我可怕你屁股后面跟了一堆苍蝇嗡嗡着,那样我可是打不过来的!”

    “ 瞧你个损色样吧!你要是累了,就找个地方歇歇脚,再不让我端一会儿?”

    “不用,还是我来吧,挺沉的呢,这狼等于是咱两家平分了,估计你跁跒不远就得累趴蛋,这可比身上驮着个人累的慌。”

    “又来不正经的了,你真是狗眼看人低!你跟苗运昌学的是啥武术?”

    “说了你也不懂。”

    “哪天练给我瞧瞧呗?露两手,看看究竟是啥蛤蟆拳?充其量怕是花拳绣腿罢了!”

    “你这是在污辱我俩,我倒是有承受能力,可你却表示出了对运昌哥的不尊重!”

    柳杏梅嘻嘻一笑说:“这学武有用吗?你还想去杀日本鬼子呀?再有呀,这么多日子里来,也没见你舞刀弄棒的?”

    “就是不杀鬼子,也可强身健体呀。我会武艺这事,运昌哥也没有让我对别人说,这才是深藏不露呢。我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要练时也是偷着的,所以现在别人都不知道。要是别人知道我会武艺,想必也不敢讥讽我了,还会说我是愚夫吗?起码他们或多或少的怕我一些的。”

    “人,别怕被别人瞧不起,就怕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所以要活出个样来给别人看。经过这几个月来我对你的了解,你只是胆小怕事罢了,说你是愚夫的确不公平。”

    “你这么认为我很高兴,其实我的胆子并不小,小敢独自一个人去深山老林里打猎吗?我也只是讨厌一些俗人俗事罢了,不愿去纠缠其中,那样会很无聊的。除了运昌哥外,我不愿与别人交往,有人就认为我懦弱可欺,我却一忍再忍,结果弄了个‘愚夫’的绰号!”陶拓坤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如此说来,真是看不出来呀,你还挺有思想境界的?跳不出这红尘,就得被红尘所困!可你别忘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后你不可再任别人嘲讽,那样爹娘都会跟你受辱的,男人就得像个男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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