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十三节(上)

    虚化死亡

    回头我们都在蓝磬酒吧会合，汇总各路的信息后，我再一一分派他们出去。我则在酒吧里住下，慢慢探寻这幢楼里的结构，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一直没能整出时间来保养保养胎儿，我的小宝贝好像在提意见了，老是踢我揣我折腾我，我只好静静地待段时间。就在这，恶梦开始的地方，该让他在这结束。这应该是莉莉的心愿，只是她拂尘一场隐身三界之外，留下雪白的苍茫留在人间！唉，缘起缘灭，竟如此无常，不能不让人好思量。

    头痛的是那两个服务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呢？他们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呢？外地的警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远州的警方又管不了，死者的家属竟然会没有一点反应，难道这两个人是孤儿？我实在整不明白，如果我去追查，能找到凶手么？唉，我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又如何弄明白自己之外的事呢？我自己的事？自己什么事？哦，追剿蛋壳！可为什么每次我快要追查到蛋壳的时候，怎么总会被人打扰，而我又总会被人分心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做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事。真的与追查蛋壳的事无关么，可我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那一切的确与此事有关，同样也无法证明与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是的，我被向住了，进退两难，只好待在事的原点，想着生死的问题。这里的原始监控视屏被人拿走了，或者毁了。我能看到的是我们当时截屏复制的视频，可看着看着，我想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既然是要服务生充当帮凶，可为什么还要装监控呢？难道是另外有人也在关注莉莉事件，不然装监控干吗？那服务生到底是那一头的？连他们两个是谁的人都不清楚，就已经把他们杀害了，动作实在太前了，我跟不上。嗯，不对，不是被杀害的，而是出了交通事故！这样的事故实在是太蹊跷了，于是我把殷实惠找来，问清楚一些特殊情况，可他也说不清楚。

    岸边转悠的人真的会湿脚？又或者真的能做到不湿鞋？没人去统计这个。岸边的涵义就像不断膨胀的汽车市场，无法界定最终的底线，而没有底线的事还是不去说它的好。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强求不来的。我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坐下，打量了一下四面墙壁，空白一物。有点奇怪，我让殷实惠把房物的设计图拿来，我看看楼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对照设计的结构图、施工图、给排水、电气图等等一大堆图纸，我始终没搞出什么名堂来。对照图纸是想把整栋楼的结构搞清楚，结果把我自己搞得稀里糊涂头大如牛！我只好要殷实惠去找个卷尺来，逼得我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来量，把量得的数据放在平面图纸上，再来作个对比，看看有什么出入。唉，真够笨的！

    可结果还是没结果，有改动的地方也存有图纸变更记录在，找不到我想找到的东西。忙乎三天，我大失所望，只好挺着肚子半躺着听宝宝唱歌。我的宝贝在唱什么呢，唱得那么动听那么深情：来吧，宝贝，我亲爱的宝贝！到这个世界里来，这世界多么精彩美丽！到人世间来，这里多么幸福快乐！到妈妈的怀抱里来，这里多么温馨甜美！到我们的梦想里来，那里多么宁静祥和！到我们的灵魂里来，那里多么新奇变幻！来吧，宝贝，别害怕，勇敢地迈出门坎，生命凯歌一定会唱得惊天动地！来吧，我亲爱的宝贝，灿烂地笑着，宝贝！来吧，无比惊奇的宝贝，摇着你还站不稳的脚步，到妈妈这里来，妈妈怀里有你需要的整个世界！来吧，宝贝，摇着旗呐着喊，跨出生命之门，到妈妈的记忆里来……

    不过我有些气短，身体似乎在往椅子下滑去，灵魂却在山坡上往深深的坡底翻滚。我止不住自己，昂着头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而这是什么意思，临盆在即？那我可得去看看医生，我想知道，到底是我有什么状况，还是我的宝贝有什么异常，我都得去看看医生。我走不动路，却看见自己正在开车！就在我要转身离开那个密蔽的地下货仓，一张自动坐椅移到了我庇股底下，正前方一个巨大的玻璃监视窗被打开，让我感觉到自己好像正在开车，景象叠加如影随行。可我想不起我触动了那个开关，我在一个隧道里飞快地行驶。于是我的心在唱，既然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那么来吧，我的宝贝，妈妈在前面为你开道扫清一切障碍，宝贝，别怕，勇敢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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