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读书节



    叼在唇边的旱烟斗完全熄了火,从麦克俭张开的唇落下,“哼!闹闹闹,一天到晚除了闹,还会干什么?!”可斗红了眼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屏蔽了麦克俭继续恶斗,麦克俭从井里打了半桶水,用力泼在四人身上。

    泼天冷水让恶斗的人都打了几个喷嚏,歇了手,翠姑发现水是丈夫泼的,瞧着刘雪芬打架还有丈夫疼,她却被儿子、丈夫双双背弃,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地面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一把老骨头了给儿媳妇打!老头子,你是死了吗?我的三儿,你怎么这么早死啊!”

    麦小芽冷笑,这会子想起父亲了,早先欺负她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哟,奶奶,你还有脸喊三叔?刚才你不是从三叔屋里出来,被芽婆子淋了一头水?”麦小言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领又高了一招,刘雪芬差点笑出声,紧贴着女儿的衣服,向翠姑示威性地笑笑。

    翠姑双瞳一瞪,虚假的泪花说停就停,从灰堆里起身拍拍葛布衬裤的泥灰,自讨没趣扭身进了中院,路过时用肩膀用力撞了一下麦克俭。

    麦克俭已经拾起了旱烟斗点上,吧嗒吧嗒抽了几泡烟,走到挂彩的麦阿大旁边,烟斗对着儿子的大脑门狠狠敲了下去,“翅膀硬了是吧?管好你老婆!”

    痛得嘶嘶挠头,麦阿大还是不理解老爹的愤怒从何而来,“你……你怎么不管好你老婆呢?”

    一口烟呛入了气管,麦克俭发出剧烈刺痛的咳嗽,一定呛得不轻吧!

    经过一番折腾,刚发的新书虽然有破损,但粘好缝好还是能用。

    麦小芽用从危家借来的废报纸,就着新制的米汤浆糊,把书皮包好,用圆珠笔工工整整地写上书名,又掏了卖松鼠的几块钱,上白石圩给弟妹们添置了圆珠笔、田字格和拼音本等文具。

    文具能买,可供销社的花书包一个要五块钱,两个一起得花十块钱,瞧着针脚和线缝也不是很严实,只是比较花哨好看,也不见得值这个钱,她就不敢下手买。

    可在白石村,孩子入学是成长的里程碑,亲朋好友是要来家里吃饭、送文具书包“做”的,三年前麦老三夫妇还在手头也宽裕,老大、二姑、姑婆都来家里做过“”,给麦小芽带了新书包文具、包了红包,那是麦小芽前世短暂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事。

    麦老三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有一点点的轻慢,还掏出三块钱给她买了绣着卡通人物的花书包,至今三年有余已经陈旧,在得知麦老三的死讯后,麦小芽偷偷抱着书包哭了不知道多少回,母亲张兰发现了几次,可浑浑噩噩也不管她,没有安慰也没有爱抚,任由她闹,一心一意筹备离开麦家返城的事,因此,麦小芽的童年里总是父亲的形象高大一些。

    张兰对谁都淡淡的,怎么也想不到多年以后还会重新回到当初想方设法离开的白石村,不过这是后话。

    麦小芽从衣柜里取出尘封的花书包,是粉红色印着少年先锋队标志的小包,给麦小溪用绰绰有余。不过,她还是想法子给弟妹添置新书包,毕竟做“”是大事。

    打开旧衣橱,在张兰没带走的旧衣服中,找到两件不算太旧的款式新质地好的都被张兰带走了,拿出剪刀和针线包,麦小芽却下不了手。

    虽然张兰狠心地抛弃了他们,麦小芽对此耿耿于怀编了好多怨恨的话在心里埋怨母亲,但那只是她用来安慰自己和弟妹们做的选择性失忆,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兰淡淡的笑容还是会钻进脑海,那双好看的眼睛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冷漠的,可也曾对她笑过,那种笑深深地烙刻在脑海,每每见到郑怡和危杏杏的互动,她的心就会暗暗羡慕、抽动,然后张兰的脸就会出现在当晚梦境里。

    麦小芽一手抱着张兰的旧衣服,一手拿着剪刀,心里百感交集差点滴出泪来。门“哐当”一声被莽撞地撞开,危杏杏大喇喇的声音传来:“小芽,走,上我们家吃饭去!”

    麦小芽忙敛容挤出一丝笑容:“为什么呀?”天生自立自强的性子作祟,她能不麻烦危家就尽量少给危严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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