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红豆啊红豆



    入口往右则是先前所遇的十字路口,后头是被闭合的墙,前方与右侧更不知从往何处。

    燕青只手捂着胸口又捧着木头,他在路口只犹豫了一个呼吸的功夫——终于咬牙决定朝前头那条密道狂奔而去!

    胸前的伤口被水侵得生疼,在拼命狂奔中能清晰地感受到伤口撕裂……这疼痛实在太入心,在跑了一段距离后上气便已不接下气,他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轰隆隆!”后头的洪流咆哮怒吼,它们撞击着墙壁就快要追上!

    他咬紧牙关扶着墙,尽管走得慢也未放弃求生的希望。但希望似乎很渺茫,可前边儿是无尽漆黑,并没有出口的微光。

    三步两步后他实在没了再走下去的力气,腿一软,踉跄几步重重地摔倒再地上——“咳咳……”两声轻咳,大口大口地鲜血从他口中溢出!胸腔疼得连喘息的都变得困难……

    就在他即将晕死的瞬间——“唰!”一道猛烈的冷水直冲面门,深冬的极寒将他他迷离的双眼再次点亮。他浑身一颤,心头的求生欲望又猛然醒来!

    他死死地抱住手头的木桩,心头想:水就像是一辆马车,它知晓自己走不动了,所以专门来载他一程,这是天的旨意!

    水并不是谁的救命恩人,它从高处往低处流,从内流到外,总会找个出口灌入外边儿的江河大海。

    燕青就凭这这一执念生生地坚持了半个时辰,而半个时辰后前方一道微光点亮了他那迷离的眼眸,有光就有希望——出口终于是到了!

    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衣襟束在木桩上,力竭干枯,双眼一闭,不知是晕去还是就此死去。

    ……

    傍晚,是黄昏后的风景,流云似火烧,偶尔三两飞鸟归林,寥寥几人归家,些许凄凉落在这座小城。

    护城河旁,枯藤,老树,昏鸦。

    小河滩儿旁嵌了几块大石板,石板连着河水,上头还站着两个妇女,搁着两个木盆,木盆里是洗好的透干了的衣物。

    河里的水十分清澈,用来洗衣物是最合适,所以绕着护城河旁的市井集市里的人,每隔一段距离便会拔去芦苇,修上一个简陋的洗衣台,图的是方便。

    天黑了,忙活的汉子早已回家,妇女们的衣物也洗的差不多,她们互助拗干了最后一件长袍子,放进木盆里头就转身离去。

    “唉……你瞧,竟是她们……”一个妇女用下巴指着路口上所站着的几个人。

    路口上站着三个姑娘,比这些妇女要漂亮好多好多呢。她们娇容粉黛,颜面如花,但玉手纤纤却捧着两个大木盆,盆子里头装满了衣物……她们也是来洗衣服的?

    “哼……寻常不都是几个老婆子来洗么?今日怎换小姐了?这小嫩手要是洗糙了,客人怕是会嫌弃吧?”

    “哎呀,你也莫去管人家,这几个姑娘生得很,应当是新来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娃儿可等着吃饭呢……”

    两个妇女唠叨着从几个姑娘身旁走过,她们瞧不起这些红颜祸水,当然也有嫉妒的成分在里头,不过更多的还是对她们的鄙夷。

    站着的三个姑娘自然有人不服,只见一个墨衣姑娘,怒得脸色绯红,她握着拳头就要迎上去辩论。

    “哎!可气死我了,我这坏脾气非要教训——”

    “香儿!不得放肆!”

    香儿还未走两步便被拽住。那两个妇女见闲话漏了也加快了脚步离去。

    “安姐姐你干嘛拦我?她们侮辱咱们呢!”香儿显然不服,她甩开红豆的手生闷气。

    红豆淡然一笑,不说倾城,却让人双眼生风,她安抚香儿道:“好了好了,你少蛮一些,她们也是无心的呢。”

    香儿嘟着嘴,不服气:“她们明明就是讨嫌,是说给咱们听的,她把咱们当成妓.女了!”

    红豆绣眉微促,她略有责备:“你明知我们不是,可如若方才你对她们大打出手,先不说伤着人家了,万一她们和乡亲闲话抨击咱们,倒是后给添麻烦的还得是花影……”

    “哼!什么花影嘛!她不就是个妈妈么?咱住她那窑子里头难道还得感谢她?我宁愿睡大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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