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有

    我做了一个梦。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梦见了孤儿院的事情。

    后来的那段时间，每个人对我的厌恶都写在脸上，以前的朋友，照顾我们的阿姨，和蔼可亲的院长，没有一个人会维护我。

    所以哪怕在每个小朋友都有背后的不幸的孤儿院，我也成为了最下层的存在。不仅照顾我们的阿姨，就连唇腭裂的比我还小的小孩儿都敢在我身上吐口水，抢走我的便当，在晚上的时候往我的床里扔虫子，他们真的很恶心。

    我被每一个人讨厌，被所有人排斥，我没有朋友，院长也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样子。他不再夸奖我，放任我被所有人欺辱。

    十六岁之后，按照规矩我们就应该被送出去了，可是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孤儿院已经尽了义务，毫不留情地把我轰了出来。

    梦就在我拖着一个空荡荡的行李箱出来的地方戛然而止。

    我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细碎冰冷的阳光印进视网膜中，让我突然就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很多时候我并不愿意承认，除了光，那个孤儿院可能是我这辈子最能感到安心也是最怀念的地方。在我被讨厌之前的那段还能记起来的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我是真的过得很快乐的……

    但是并没有人给我足够的时间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因为有人走到了我身边，一把把我抓了起来：“醒了吗？”

    我吃惊地打量抓着我的这个人——这个地方有正常人存在就应该感到惊讶，而更让我心惊胆战的事是，这个人是一个警察。

    我移开视线左右环视，发现村子里已经全是警察，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抓着我的小警官哼了一声，拖着我就一把塞进了警车后座里，“放心，很快就能搞明白了。也希望你能跟我们讲点有用的东西。”

    我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很快就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赵你怎么回事？人家又不是嫌疑犯你怎么这么凶？是不是又想被批评？”

    小警官听到“批评”两个字整个人都怂了，看着我的眼神都从之前凶巴巴的变成了一种“不能得罪老百姓”的感觉。

    “对，对不起……”

    听到人别别扭扭的道歉，我心里一乐，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能回了一句：“赵警官……”刚才另一个声音喊他小赵，那我叫他赵警官应该没错吧？

    这么下来我们的气氛总算是好了一点，警车开起来一路上聊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很快，我就不能继续跟他说下去了。

    “怎么了？”刚刚说了话得不到回应的赵警官奇怪地问我，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他了。

    我几乎是惊恐地把手撑在自己的腿上，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办法阻止自己浑身发抖。我在害怕，比昨晚还要更甚。

    因为从车窗看出去，这个村里面的所有房子全部都打开了大门，一眼看过去就能看见里面正中间摆着的那一张桌子。桌子和昨晚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是——上面本来应该有油灯的地方，油灯居然不在了！警车一路疾驰，而我看到的所有房子里面，都没有那一盏灯！

    不可能！昨天晚上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我的幻觉！那些到底怎么回事？！

    赵警官发现我的脸色不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要是把我之前看到的和我猜测的东西都说出来，他们肯定会直接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本来好好的气氛就这么没了，我和赵警官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带我到到警局的原因我并不清楚，直到最终进了刑讯室我才知道，原来昨天村里居然死人了，他们给我看了死者的照片，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昨天晚上在村口遇见的找媳妇的卖烧纸的商贩和他的媳妇。

    “什么意思？”警察听到我说的话后感到奇怪地问我，“你认识这两个人？”

    我点了点头：“是啊，昨天晚上我去的时候遇到了这个男的。他不就是个卖冥币的吗？还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的老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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