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皇后来访



    冥帝司自知他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太久,便随着我看过去的目光露出了极为滑稽的笑容,抬手又在杯子中重新蓄满了水,这才坐在了方桌对面一脸新奇的追问:“莫说此时我还是仙家,单论你那一进门双颊绯红的笑,便也猜到此时能在宫中遇见的男子,怕是也只有那万人之上的人皇了吧,怎么你们这厢可是要旧情复燃?”

    我闻言嘴角抽搐,莫说同皇帝老本就生不出什么善果,就单单拿仙凡有别来说,话本子上的悲剧已然够多,再无需我去横添一笔。

    但冥帝司却说这感情大多都是反复无常的,也正因是这份无常,才会使得世人、仙家穷极一生所求,只为了那个情字。

    但冥帝司这一席话,却也刚好点醒了迷雾中的我,许是之前仙缘一直未能有所进展,正是我未能适应这份无常,而栾溪此时也未能适应对晏修远的无常,但若将这处利用得当,说不准这仙缘一事便会了结的十分利索,这样想着,便张口与冥帝司说了出来,岂料他却不似我这般欢喜。

    曾几何时在昭华才刚下凡时,冥帝司是时时刻刻提防着,生怕在此期间再生出了什么情愫,让他背负这万事的骂名,坏了好不容易修来的清誉。

    但此时看来,他这片苦心天君同种类两个人压根就没能理会,这情愫早已深种,没个千把万年的样子,还真不是能说断就断的。

    但这一计对栾溪仙缘一事,却未尝不是件有把握的好事。

    我听着有苗头,连忙又向冥帝司那处挪了两寸。

    若此番皇帝老有意重新还给我品级,那么亦可顺水推舟,借着之前皇后密谋唆使下毒一事,将栾溪送进冷宫,正好了了与晏修远那一桩情中生死劫。

    我这厢听着感觉十分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只是皇帝老的个性十分朦胧,乃是个说是风就是雨的主儿,许是今日前一刻与你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待晚些时候,便换了一副面容对你斥责三分,一道圣旨送进了破落的冷宫里。

    冥帝司嘴角僵笑:“这一世的人皇许是性情有些不大稳当,但论这女人心大抵还是懂得些,不然又怎会白白与你在月下交心这么久,这其中定然是藏着几分真情在的!”

    我在心中细细揣摩了番冥帝司说的话,回想着那时皇帝老的含情脉脉,或许还真藏着几分情也说不准,但这也是份契机。

    大约是瞧着我对这计划甚为相信,冥帝司才敢缓缓叹息一声,天君这一份嘱托,他可算是完成了,天晓得花前月下时,天君想的是救天灭世的大义,还是儿女私情。

    只知道气运簿已毁原本寄予希望的两年之期不在,天君不过是放手一搏罢了。

    届时,我自安排冥帝司在冷宫中教与栾溪何为仙缘何为佛法,不出半年相信便可回到幽幽谷中了,再不见红尘乱世,这一处的恩恩怨怨,都可做百年里的一场梦魇了。

    第二日一大早,冷宫的殿门前便候着许多宦官侍女,手中各个端着制作精巧的茶点吃食。

    冥帝司浮在半空中闲话着,说这一世人皇哄女人的手段也不过尔尔之辈,竟那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来打发人,委实没有诚意,不妨今日先全部退回去,待看他明日差人送些稀世珍宝来,再做何时回他寝宫的打算。

    我嘴角一道冷哼,径直走上去拂开了冥帝司那道障碍,将殿外一众吃食,尽数收入囊中,半仰在院中吃了起来。

    冥帝司讥讽我说不端架子会吃亏,可我自进了这冷宫后,所吃的膳食都出自面前人的手,虽说不至于饿肚子,但却也不是什么常人能享用的,此时有了正常的膳食,绝不会再摆什么架子将这些还给皇帝老。

    只是皇城消息灵通的却不止冥帝司一人,东宫皇后自听闻了消息,愣是将全宫上下训斥了个遍。

    刚过晌午便携带宫人来了冷宫,眉宇间再不见往日那份傲然,竟懂得了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处风向又转回了我这里来。

    然我这人爱记仇却也懂得识大体,此时栾溪仙缘一事才是重中之重,皇后这投了什么毒术道法的,寻了个来世再讨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背后那位仙家却不得不提防,免得再出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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