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陷害之罪



    九重天众多传闻中,流传最广,最有根据的,就莫过于天一阁内有关于神子的传闻,那是上天给予的怜悯,在那场天劫来临之前赋予希望,不至最后,云淡风轻之时,只留下无限的感伤。

    元界中并非只有恶妖,还有一株上古青仑树,稳固在层层封印结界之前,以防妖魔闯出,可此木不单单只对妖魔有震慑之用,神子无形态只一缕神识,若被青仑木所杖,必然元气大伤,再难去感知。

    而那时的我,却并不晓得这些。

    付下栾溪端过来的汤药,强忍着腹痛,还是喝了下去,朦朦胧胧间再也看不见树下的小童子了。

    仰望夜空的明月,缓缓流动指尖的灵识忽然消散,昭华猛得半撑在石桌旁,紧紧握住心口,他终是没能算过天道。

    算过这一世情劫,他欠她的远比付出的要多。

    东宫内宫人退避,古丽神情惊恐退缩在墙角,额间的冷汗证明了她此时内心恐惧,那一碗看似无色无味的美酒,其中暗藏能够拿掉腹中皇子的落胎药。

    “喝下去,本宫保你日后独得皇上恩宠,后宫没有人的风头会盖过你,包括冷宫了里那个快要死掉的女人,你就会变成独一无二的,不再是替代品!”皇后端起木盘上的落胎药,缓缓递向古丽。

    古丽眼中泛出泪光,惊恐的爬在皇后脚旁恳求道:“皇后娘娘,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求求您,不要拿走我的孩子,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

    皇后面无表情抬了抬手,身后两名嬷嬷迅速上前,将地上的古丽扶起按在椅子上,力量之大不容人再去反抗。

    此时皇后再次端着落胎药上前,微微俯下身子说:“若非逼不得已,本宫也不愿意去伤害你的,可是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不必须要舍得一切,才会拿到想要的!”

    随机那碗落胎药被灌进了古丽的口中,褐色的汤药顺势将淡紫色华服染污,只留下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徘徊在寝宫。

    寅时宫内突然全城禁行,栾溪未免身处冷宫惹来非议,只得匆匆披上了斗篷顺暗道离开,可却未能想到,就在她离开的瞬间,一抹身影灵巧的黑影潜入冷宫,将怀中的油纸包藏在了梳妆盒上,又隐隐在黑暗中,悄然离开,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天刚蒙蒙亮时冷宫殿门被撞破,直瘫在地上,巨大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费劲全力支撑起身子,却见皇后率人进来。

    瞧着卧房内数十名带刀侍卫,我冷冷一笑并未言语,反倒是皇后神情高傲,抬手命人四处搜查,原本就破败的冷宫,经此一折腾早已摇摇欲坠,再无复机可能。

    侍卫好似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直奔梳妆盒而去,手捧着油纸包对皇后说:“启禀皇后娘娘,已找到陷害皇子的物证!”

    我目光一紧,皇后意欲何为。

    太医紧随其后,验尝了油纸包内的药物,确实是致古丽落胎的藏红花。

    我甚未诧异的赤脚走下榻去,纵使不熟医术,藏红花这种寻常的药材,倒也认识,这一计皇后用的好。

    若说之前不过是须有罪名,这一次的栽赃我是难逃了。

    当手镣脚铐被带上时,我转过头见皇后嘴角一抹阴笑,缓缓张合双唇说了句话。

    若心有怨言,也只能怪你自己遇人不淑。

    走出冷宫阵阵秋风吹在脸上,本就是病中,此番赤脚站在刺骨的青石地面上,周身忍不住冷颤。

    昨日醒来见到栾溪,仿佛还是九重天,她陪着我的样子,可即是入了这红尘之中,又岂能没有丝毫没晕染,再纯洁的神识也终会被改变,正如她会因晏修远而丢下我,也会因晏修远而来求我,承下本不存在的那些谎言。

    忽而宫道前方,有一抹身影挡住了光亮。

    那人一身书香,手中提着两只娟鞋,好似已在这处等待了很久。

    我有些哑然。

    晏修远现在仍是大理寺少卿,官拜五品,押送我去往天牢的侍卫见到他不得前行,只得驻足原地,静静看着。

    曾经也听冥帝司说起过,凡界有一个说法,女子的双脚甚为宝贵,决不可让除了夫君意外的男子见到,可这厢我被抓的仓促,已走至宫外都未能穿双鞋,他竟上前蹲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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