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佛齐



    ?

    “君实,且慢!”

    出言挽留的,是王安石。

    司马光回头,看见他的眼神比起平日的严肃,还要多了几分凛然与坚毅,于是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介甫?”司马光狐疑地看着他。

    他们都没有发觉,这是两人自初次见面之后,再一次相互称呼对方的表字。

    王安石说道:“不可。”

    “嗯?”

    “此事不可。”

    “有何不可?”

    “与那桩案子有关的事情,碰不得。”

    司马光静默了。

    他听闻王安石父亲的死,与此案也有间接的关联。

    这是个善意的提醒。

    可沉思片刻,司马光还是毅然道:“既是朝廷命馆,自当以百姓为先。”

    王安石一把拉住他,手劲之大,几乎要把他的袖子都抓破了。

    他直直地望着司马光,像是怕他听不清楚般,一字一顿地说道:“此案,碰不得。”

    司马光被他眼神里的决绝慑住了,停下了脚步:“介甫……”

    “君实,中书省、门下省那么些阁老,你所想的事情,他们未见得思虑不到。”

    “这……”

    “我们,亦有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司马光似解未解,重复着问道:“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这个辩题确实无需再辩下去,却不代表编辑部就无事可做。”

    “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一样吗?”司马光笑道。

    “大概一样吧。”王安石也罕有地笑了起来。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际,司马光伸手摘了朵梅花,把玩了一下,递过给王安石,慨叹道:“介甫,说起来,这场辩论该是你赢了。”

    “嗯?”

    “百姓既要忍受物价上涨,又要承受‘钱乏’之困,确实苦不堪言。”

    王安石顺手接过那朵梅花,笑道:“我没有赢。我的观点是基于‘百姓手中钱财是有定数的’而得来的,这一点不成立,我的观点也不成立了。”

    “和局?”

    “嗯,平手。”

    “喝酒去?”

    “先处理好明日的事情。”

    “一边喝酒一边商议?”

    “一桩事情归一桩事情。”

    “介甫委实无聊。”

    “君实也不见得十分有趣。”

    ……

    申时一刻,天色渐晦。

    云朵遮蔽了太阳,周围变得昏暗起来。

    起风了。

    刘沆向窗外看去,不知何时开始,浓云滚滚,皆是自东向西流去。

    他暗自搓了搓手,好歹暖和了一些。

    若然此刻不是在文德殿内,他定必要好好捶一捶大腿。

    酸得很。

    足足站了三个时辰呢。

    ——“关闭所有与辽国互市的榷场,严禁百姓私下与辽国互市,如此方是釜底抽薪、拔本塞源之道。”

    说话之人,是从二品的御史大夫陆勉芝。

    ——“一派胡言!陆大人,你难道不晓得每年经由榷场上缴的赋税有多少?不与辽国互市,你去哪里填补这个漏缺?依臣说,该是禁止边境榷场以及沿海商户以铜钱交易,这般才是正道。”

    反驳他的,是正二品知枢密院事顾伯鸿。

    “不以铜钱交易?难道以金银相易?”

    “以物易物也可。”

    陆勉芝白了对方一眼,不屑道:“治标不治本!”

    顾伯鸿反唇相讥道:“总好过有人标本皆不治。”

    ……

    站在后方的刘沆,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分了神,他对身旁的人悄声唤道:“宽夫。”

    没有反应。

    刘沆轻轻推了推他,文彦博才恍然惊醒,左右看了看,狐疑地低声问:“官家问我话了?”

    “你睡着了?”

    “眯一下罢了。”

    “真是斗胆。”

    “太无趣了,撑不住。”

    “唔。”刘沆不置可否。

    文彦博动作不大地伸了伸懒腰,又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完了压低声线埋怨:“吵个不休,最后还不是由官家和庞相做主的。”

    顿了顿,他又感慨说道:“如果可以如编辑部那般,依照利份来投票决定,我自当舌战群儒、据理力争。”

    “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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