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学堂结缘(上)



    太阳从中天滑了下去,慵懒地斜倚在半空,看着棉絮般的白云在自己脚下荡来荡去。

    树榕在筠城卖了柴,像往常一样到米铺买了几斤米,往回家的路上走。

    当他走到村南边,忽然,一只灰色的野兔,跛着腿从他面前的草丛哀叫着逃出来,拼命往村边山坡上奔逃。接着,一只棕色皮毛的狐狸躜动四蹄,衔尾追赶。

    眼看这受伤野兔难逃劫数,一种悲悯之感在树榕心底油然而生。他持着挑柴用的竹竿,顺山坡追了上去。上到坡顶,见野兔被狐狸咬住了尾巴,发出凄厉的挣扎叫声。

    树榕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大喝一声,举起竹竿,猛打在狐狸的身边。

    狐狸大惊,嘴巴松开,急急奔逃,窜进左边灌木丛,逃之天天。

    野兔回首望了望这救命恩人,然后,拖着受伤的身躯,一蹦一跳,逃进两尺高的草丛中去。

    树榕上到坡顶,山风吹来,似有朗书之声。他举目远眺,见山上树木葱茏,鸟雀欢唱。一片林海之中,露出了青灰的瓦顶。

    那是什么地方?好奇心驱使树榕沿着小道,上山而去。

    注定树榕与学堂有缘,他这么一上去,就走上了一条与儒家相牵的道路。

    穿过小树林,一座学堂赫然入目:青灰色的墙壁被风雨剥蚀得斑斑驳驳,墙脚下泛起了一层深绿色的青苔。

    他刚走近学堂前,听到从里面传出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站在学堂外面听起来。

    此时,九叔公正在教他的孙子梁兆中“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的三字经。

    树榕这不听尤自可,这一听,竟听上了瘾。

    九叔公行“儒家”师表,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近段日子,教梁兆中唐诗宋词,诸子百家“国文”经典;还教孙子兵法、少林武功……

    九叔公是村中的老学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文武双全。九叔公坐堂执教,桃李满天下,是当地后生们的启蒙老师。他不仅德高望重,而且深知人间冷暖、世态炎凉。

    树榕自那次在墙外偷听上了瘾后,每天卖了柴后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来到这里,站在学堂外面偷听。

    其实,树榕在学堂外面偷听,九叔公早已发觉,只是不忍心点破而又坏了他无能为力交“拜师费、请拜师酒”的规距罢了。

    这一天,树榕和往日一样,卖了柴后赶来学堂外面偷听九叔公上课。听着,听着,突然一阵天昏地暗,狂风大作,紧接着,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九叔公动了恻隐之心,叫梁兆中去把在墙外面偷听的树榕叫进来。

    九叔公叫树榕座下后,考他这段时间向梁兆中传授过的“儒家”思想、“国文”经典之类的知识。

    树榕听后,内心“格登”地跳了一下,心想:难道自己隔墙偷听的事被九叔公发现了?

    为慎重起见,树榕耍起小聪明,假装糊涂地摸着脑袋回答:“九叔公,您问的“儒家”思想、“国文”经典之类的知识,我未学过,乍懂啊!”

    其实,他的小聪明又怎么能瞒得过九叔公呢!

    只见九叔公把惊堂木一拍:“把手伸到教台上,把我刚才教中娃子的《训蒙幼学诗》背诵一遍,每背漏一句,就罚打一下惊堂木!”

    听到九叔公如此一说,他暗自庆幸起来。九叔公要罚,意思就是默认了他是他的入门弟子。于是乎,他把他的过目不忘和听后不忘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效仿着九叔公的举止神态,抑、扬、顿、挫,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把《训蒙幼学诗》背诵了一遍:

    天子重贤豪

    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

    惟有读书高

    幼小须勤学

    文章可立身

    满朝朱子贵

    尽是读书人

    教子以诗书

    何劳更外图

    但教仙桂在

    终是胜耕锄

    养子教读书

    书中有金玉

    一子受皇恩

    全家食天禄

    养子切须教

    莫嫌家里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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