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4页





    夏花把药碗接过,看了看空空的碗底,满意地说:“果然不是娇生惯养型的。”她把空碗搁在桌上,对我说:“饿不?”

    我摇摇头。

    “那就再睡会儿?”

    我点点头,摸着我暖和的胃部,又一次滑进了被窝里。

    夏花又回到床边的座位擦她的枪,我仍然不知我身在哪里,也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但奇怪的是,我没有追问的欲望,反而在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安全感,我的耳畔仍然回荡着棉布掠过枪杆的细微的声音,顺耳,服贴。在这种安全感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我很快又进入了很深的睡眠。

    这一次的睡眠,梦很清晰。

    我梦见了爸爸,也梦见了奶奶。仿佛她离开我那个白天,一样的梦。也是一样的山头。

    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一个她。

    他们好像在喝酒,把酒倒在怪异的银质高脚杯里,一饮而尽。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她和爸爸,然后,他们跳起了舞。爸爸把她抱起来,是的,我只在遗像里见过的爸爸,我的爸爸,他有个比任何人都牛的名字,叫马飙。原来他也有着比任何人都豪爽嘹亮的笑声,让人听着,就不由自主的想和他一起笑出声来。

    他们好像在喊我,奶奶手里捏着我从小最喜欢的那一只摇鼓,唤我过去。梦里的我,好像和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没法走近,却能看清他们所有人的表情,说不出有多幸福愉快。

    这样的梦,应该算是从我记事开始,少见的美梦之一了吧?

    所以,当我在下午四点醒来的时候,我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大半。我很少生病,这样长久的睡眠对我而言简直是种罪过,我飞快地爬起来,飞快地穿好衣服。穿衣服的时候,我的手碰到他的护身符,对着阳光看,发现它变得更柔和,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麝香的味道,让我难免有些精神恍惚。我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取下它来。

    我的球鞋晒在窗台上。床头有双拖鞋,我穿了它走出门,发现毒药正在洗车。一个细长的皮水管被他捏在手里,车身多余的积雪像被热水烫掉了一层皮似的,欢快的掉落下来。

    他发现了我,夸张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歪着头,甩着手中的皮管,得意地说:“马小羊,欢迎来到美丽的艾叶镇。”

    哦,这里是艾叶镇?我知道这里,这是全县最美的地方,离我们县城特别近,大约只有几公里。初中的时候学校郊游来过,可惜那时候的我压根懂不得大自然的景色,除了埋头读书就埋头读书,用颜舒舒的话来讲,迂得无可救药的迂。

    冬天日光短,不过四五点,黄昏的气息已经仿佛晚归的脚步一般慢慢逼近。就着昏黄的落日,我眺望四周。一切都溶解在这醉人的橘黄色雾气中,特别是不远处一座不算挺拔的山,居然这个季节仍然被绿色植物完全覆盖,看不到一点儿苍老的迹象,反苍苍郁郁,像一个巨型的仙人掌球一般生命力旺盛。

    这里是世外桃源,抑或人间仙境?我禁不住大口吸进清凉的空气,感冒一刹那似乎全好了。

    转身,发现他正注视着我笑。我不好意思地低头看穿着拖鞋的自己,想着昨夜他替我擦脚的情景,脸上的红潮就要命地重返家园了。

    好在没过一会儿,夏花就招呼我们吃晚饭。

    满桌菜肴居然都放辣椒!我差点以为我看错——我以为所有江南人的口味极限就是酸菜鱼。可是我看到的的的确确是辣子鸡,酸辣白菜和辣粉条。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和菜肴,立刻引起我浓厚的食欲,空气中弥漫着的辣椒香味,简直可以用催人泪下来形容了。

    我刚吃了半碗饭,夏花把我的手机递给我,说:“忘了,你睡觉的时候,这玩意一直在响,我替你关了。”

    我以为是阿南的电话,立刻忙不迭打开手机,一看是颜舒舒,她从中午一直在打,打了差不多有十几个电话给我。

    不好!

    我完全忘掉了,今天是肖哲的生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打过去解释。我不是故意失约,相信他们能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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