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

    “好啦，你去吧，今儿个是年三十，前两年因你在南边平寇没在家过年，今儿个我若再留你在这里，只怕姨父姨母定要责怪的。”

    水溶闻言笑道：“说得也是，自上次领兵出京，快三年啦，我总得陪陪父母不是么？那败了倭寇和擒了海盗的奖赏我不要了，还有退番兵的奖赏也不要了，这段时间你就放我朝假吧。”

    “讲得官免堂皇的，真是陪姨父姨母么？”龙御笑道，接着说道：“再说，明儿个是贾妃的千秋，那贾府的人只怕都要来朝贺的，我这皇宫只怕也要忙上一阵的，只怕也顾不上你了。要休息，你尽管去。”

    水溶回府途中，一路心惊不已，黛玉中毒的事慢慢浮出了水面，只一层纸即可捅破，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

    若真如龙御所言，药饮前后有别，那……皇宫和王府，没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大逆不道，自己猜得不错，肯定与贾府有牵连，只有贾府的人对黛玉的身体才会了如指掌。

    “若真前后有别，这事还需瞒着玉儿的好，想必与贾府中的人脱不了干系，玉儿终是在贾府长大，虽说有寄人篱下的孤苦，但终有养育的亲情，她若知道这件事情，只怕心绪难平。”水溶暗自沉思，想着该如何将这事瞒过黛玉，还是让她不知情的好。

    一路沉思着，轿子已行至王府前，但见府内灯火辉煌，亮若白昼。

    原来，北静太妃卫若云见水溶和黛玉终得团圆，因了去年水溶在军中失踪之事，那个年就没有过好，而今年又是黛玉嫁进北静王府过的第一个大团圆年，所以一大早就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了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一时间，王府皆是忙忙碌碌，直至晚间，方才有了个头绪。

    水溶缓步进入王府，随着忙碌的众人和眼前一派欢欣的情景，刚才的忧心也一扫而空，仆人见王爷回了，个个跪拜喊福，水溶亦含笑一一挥手示意他们起来说话，并叫他们仍继续各自忙去。

    进入院中，白石甬路，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里边香烛辉煌，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真切，只见父王、母妃、黛玉等人排班立定，见他到了，个个相迎，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

    众人围随着卫若云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辉煌。上面正居中悬着北静王府列祖列宗的遗像，皆是披蟒腰玉，总管一见，知道该上菜了，于是传菜，众小厮和丫环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水溶接了再传至水域手上，直传至供桌前。

    一时间，卫若云携黛玉下拜，众人方一齐跪下，仪门之外的下人们亦齐齐跪拜，内外廊檐，阶上阶下，花团锦簇，塞的无一隙空地。鸦雀无声，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

    水域夫妇在上座了，管家急忙命人将茶水送到黛玉和水溶手中，水溶和黛玉双双跪拜在水域夫妇跟前，水域夫妇含笑将茶接了吃毕，早有管家上前说道：“年饭已预备下了，躬请老王爷、太妃、王爷和王妃入席。”

    卫若云闻言，起身扶起黛玉，水域亦是起身扶起水溶，直往正厅而去，只听卫若云又吩咐道：“好生派妥当人夜里看香火，不是大意得的。”管家答应着看是下去安排去了。

    行至正厅，亦是锦团绣屏，焕然一新，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早有老妈妈携着小厮丫环预按差役上中下行礼，卫若云急忙起身相迎笑道：“一年价难为你们，不行礼罢。”

    一时间，席开两桌，里室水域、卫若云、水溶、黛玉坐下了，外室聂风、聂雨、紫鹃、春纤、妙玉这些长跟水溶和黛玉的人亦是座下了。

    卫若云见大家已是坐定，着令管家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摆上合欢宴来。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等。

    卫若云环视一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过年间的，本不当讲这事，但不说，心里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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