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看得黛玉脸上倒不好意思起来,因问道:“宝姐姐叫你来送什么?”

    婆子这才笑着回道:“我们姑娘听说林姑娘这几天身子不适,想着前阵子宝二爷说为姑娘要讨冷香丸的方治病的话,就让我送冷香丸来。”

    黛玉闻言,让紫鹃收了,回了话,说是谢谢宝钗费心了。

    那婆子却是不走的,看着黛玉笑道:“怨不得府中人人都说姑娘和宝二爷是一对儿,原来真是天仙似的。”

    袭人见黛玉脸上有愠怒,知是那婆子说话造次的原因,出口说道:“妈妈,您乏了,坐坐吃点茶吧。”

    婆子笑道:“你是宝二爷屋里的花姑娘么?”见袭人点头,又笑道:“有点映像,只是今儿这茶倒不必了,我还要回去呢,改天吧。”语毕,颤颤微微告辞而去,嘴中却还在嘀咕说:“这样好模样,除了宝玉,什么人擎受得起。”

    黛玉闻言懊恼之极,只装没听见的。

    袭人笑道:“怎么人到了老来,就是混说白道的,叫人听着又生气,又好笑。”

    黛玉懒懒的搭理着,袭人只当黛玉乏了,简单说了些话,告辞而去。

    黛玉进了套间,猛抬头看见那冷香丸,不禁想起那老婆子的一番混话,甚是刺心,千愁万绪,堆上心来。

    想起自己身子不牢,偏在京中又没有一个、二个致亲的亲人,如今因了这老婆子的话,只怕自己以后要处在风口浪尖上了。

    不都在说金玉良缘么?如今为何又蹦出这番话来?怎么是府中人人都这么说?终想不明其中的原委,叹了口气,无情无绪的,和衣倒下。

    再说自从宝玉、黛玉等人搬进了大观园,登时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

    这一日,宝玉饭后携了一本《会真记》,走到大观园中,找了块石头坐下,将书拿在手中,从头细看,却有一阵风吹过,将树头上的那些个不知名的花吹了一大半下来,落得满身满书满地都是,不觉轻叹道:“果如书中所说般,落花成阵。”

    “你在说什么呢?”黛玉身体稍好些出来转会子,不想碰到宝玉自说自话的。

    宝玉一听是黛玉的声音,急忙将书藏在身后,笑道:“颦儿来了!”

    黛玉见宝玉藏着东西问道:“藏什么呢,慌不迭的?”

    宝玉笑道:“不过是《中庸》《大学》。”

    黛玉越发生疑说道:“你又在我跟前弄鬼,趁早儿给我看,否则,好多着呢。”

    宝玉急忙将书自身后拿出送到黛玉面前说道:“好颦儿,真真是好书,不过你看了,不要说了去。”

    黛玉一见书名,知是禁书,笑道:“你本事倒大了,这种书也能弄到手。”

    宝玉笑道:“只是这段时间不自在了,小厮们在外给我搜寻的,虽不似我们学的那般正规正矩,但其中也不乏好词好句,也觉词藻警人呢。”

    黛玉听了,不觉坐了下来,将书轻轻翻开,果见你们不少诗词语句也有可取之处,竟也爱不释手起来,默默记诵,只看得花瓣落了全身也不察觉。

    宝玉见了,两眼不觉痴了,原来,他终究长黛玉两岁,已满十五了,已是有了心事的年纪,偏又见黛玉不同于其她的姐妹,对黛玉也就比对别的姐妹多了一份关心、爱护,时间一长之后,竟将自己的心不自觉的就都转移到黛玉身上。

    黛玉现下却正处混沌世界,天真烂漫之时,坐卧不避,嬉笑无心,不能了解他的心事,每每想来也觉懊恼,却又不能说出口,今见落花飘了黛玉满身,清雅秀丽,情不自禁说道:“颦儿是倾国倾城的貌,我却希望我是那多愁多病的身。”

    黛玉一听,推及书中所写,又想起那天送药的老妈子说的那些个府中的人传自己和宝玉是一对的话,不觉满脸通红。

    登时直竖起两道似蹙非蹙眉,瞪了两只似睁非睁的眼,微腮带怒,薄面含嗔,指着宝玉说道:“你这该死的胡说,好好的把这淫词艳曲弄了来,还学了这些混话来欺负我。我告诉舅舅舅妈去。”

    说到‘欺负’两字,早红了眼眶,语毕,竟是流下泪来,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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