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怎么不理我？”洛颜看着怀里的红鸾却发现红鸾双眼出神地看着他，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你认为你是仙人所以就可以放弃自己来救别人吗？你……真的很大度啊。”她退出了洛颜的怀抱，看着他苍白的面孔。

    苍白得仿佛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他看着红鸾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感情。他淡淡一笑，如春水映梨花，“可是，我不想让鸾儿死，这茫茫红尘若是没有了你，洛颜即便活上万载也是无趣。”

    红鸾惨然地看着洛颜，苍白的唇角让人心疼，“既然你知道那种痛苦，却为何还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自私地让我一个人留在世上怀念你？！”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指尖却带着缱绻的温柔，“鸾鸾不知道吗？因为鸾鸾以前总是看不到我的心，所以我这次生气了，我也要让鸾鸾尝一尝什么是相思的苦，让你知道我之前过得有多么的辛苦。”他的笑容调皮得令人心疼，苍白透明的脸色仿佛不能经受阳光一点点的照射。

    他在这么说，可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他白玉般的脸颊落了下来，刺痛了红鸾的双眼。

    晨光希露，窗透初晓。

    红鸾悲切地看着洛颜落下的眼泪，心仿佛痛到了极点，“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惩罚，我不要……”她的泪滚落，没有一丝余地地从堆积已久的眼眶纷纷落下。

    许多年后，红鸾仍然记得，那日的太阳照得皇宫富丽堂皇。

    那是洛颜唯一一次泪如雨下，竟是为了她。

    洛颜心疼地将红鸾重新抱回怀里，滚烫的泪似乎落到了红鸾的脖颈处，“你怎么脆弱爱哭，到底要让我怎么安心地离开？”红鸾抬着泪眼看着洛颜，手紧紧抓住他洁白的衣角，“洛颜，不要离开我。”

    “你说要陪我一起在空镜城开面店。”

    “虽然每天赚钱很少，但我们说要用赚的钱去盖大船巡游天下呢……”

    “如果你走了，这些事情我要找谁完成……”

    “如果你走了，谁还会像你爱我一样那么傻地爱我。”

    “所以，洛颜不要走好吗？”

    安静的大殿中，只剩下红鸾呜咽的哭泣声。

    “鸾儿啊——”白衣少年嘴角的微笑痛彻心扉，“我也不想离开你呀……”

    我们好不容易克服了所有的困难，好不容易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如今却依然不能够在一起，比起你，我会更觉得苍天的不公平。

    所以，在我要走之前不要哭了好吗？

    三天。

    已经三天了。

    红鸾把自己关在红鸾阁的闺房里，什么饭都不吃，什么话都不讲，什么人都不见，甚至是连水都是洛颜强逼着红鸾喝进去的。

    她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动物一般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和帮助，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那棵鸾树，从早上到晚上，从晚上到深夜，从深夜又到第二天的早上。

    就这样三天，红鸾把自己埋在红鸾阁中，什么都不要。

    对啊，她什么都不要了。

    没有了洛颜，她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了洛颜，她那些坏脾气小性子谁能忍住？

    没有了洛颜，滚滚红尘，会有多寂寞？

    她原本削尖的下巴变得更加尖，脸颊带着的是病态的苍白，干裂的唇似乎已经多时未曾沾过水。她看着外面的那棵鸾树，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鸾儿。”床边，洛颜轻轻地喊她，可是红鸾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直看着窗外的那棵开满鸾花的鸾树。“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受不了的。”洛颜将食物放到红鸾的嘴边，带着一丝哄的意味。

    可是红鸾只是淡淡地看了洛颜一眼，然后又把头转了过来，继续看着窗外的鸾树，那样的神情仿佛洛颜就是不应该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

    洛颜心中一痛，他以为他在红鸾的心中能占据的分量很少很少，他以为红鸾的心中应该是还是爱着楚夜冥，他以为如果他走了或许没有那么绝望。

    可是如今，红鸾那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打翻了他所有的理论，看着这样呆板的红鸾洛颜的心似乎痛得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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