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和爱



    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去投宿客栈,刚离开家门,祁锦禹就听手下差役来报,东街柳大柱家遭了抢劫,家中不但被洗劫一空,连他十五岁的妹妹,也被强盗一并掳走。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两人也顾不得自己现下的窘况,祁锦禹连忙返回监察院,带领二三十人,朝着强盗离开的方向追去,好在监察院办事效率高,不管什么事,都能轻松解决,包括某某街某某人的某某猫走失了,也能给找回来,所以说,这种大范围的抢劫掳掠之事,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在天色完全黑下来,月亮刚刚挂上柳梢头时,祁锦禹便带着手下回来了,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柳家被劫走的钱财器物,以及那个名为小湮的十五岁少女。

    在他带着手下差役去救人期间,柳家就已经从孙青柔的口中,了解到了她与祁锦禹所住房屋被毁的事情,为了感谢他,柳家极力挽留,说什么都不让两人去住客栈,拗不过他们,祁锦禹只好决定在柳家叨扰几日。

    因柳家并不是很富裕的缘故,家中房屋亦不算多,拼凑来拼凑去,也只空出了一间房屋,原本祁锦禹打算让她住那间空屋,他自己在柴房凑合几天的,但孙青柔坚决不答应,最后只好他睡空房,她和柳大柱的妹妹柳小湮同住一间。

    这年头,女孩子们早已褪去羞涩,大方得不像话,连男女间的情情爱爱,也可以毫不害羞地问出口。

    柳小湮那双灵动好奇的大眼睛,自她进屋后,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这完全不像一个刚从狼窝逃脱,因受了惊吓而战战兢兢的少女。

    柳小湮看着她,第一句就是:“青柔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锦禹哥哥?”

    这样的话,原本不该由她这个懵懂无知的女孩问出,但如此直截了当的言语,倒也符合少女天真烂漫的性格。

    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准确说,她因为这个直接到不能再直接的问题,而迷茫了。

    喜欢?什么是喜欢?就像她曾经喜欢祁墨怀那样吗?觉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自己心目中一直追寻的强者,又或者,只因为他片刻的温柔,他迷离沉郁的眼神……

    不知道,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所谓的喜欢,是那么的浅薄粗陋,她真的喜欢过祁墨怀吗?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上了自己内心当中的虚荣。

    这一切,虽然没有确切答案,她却也明白,自己对祁墨怀,并非很真正的动心。

    那么,祁锦禹呢?

    他在自己心中,并非那个心心念念,崇敬欣赏的大英雄,甚至,在这之前,她根本就看不起他。

    在自己年岁不大的时候,就从父亲以及其他贵族公子的口中,听闻了他的事迹,那个丧心病狂,碌碌无为,因嫉妒兄长而选择弑父夺位的昏庸太子。

    在这之间,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唯有自己脑海中那天马行空的想象,然后,一点一点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影像。

    奇怪的是,明明在她心中,那是个被她鄙夷唾弃的人,可当那影像完完全全勾勒而出时,她才惊觉,那根本不是自己口中好色昏庸,一事无成的窝囊废。

    那年冬季,于暖炉红帐中酣然一梦时所遇见之人的脸容,奇迹般,与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男子重合了。

    她一惊,蓦地抬眸,柳小湮还在看着她,仿佛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一样。

    她勉强扯了扯唇,反问道:“小湮知道什么才是喜欢吗?”

    “喜欢?”柳小湮清明的大眼,染上了一层迷惑:“喜欢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愿意听他说话,嗯……还有……”说到这里,柳小湮脸上忽地泛起一抹潮红:“还有就是,想……想嫁给他,做他的妻子。”

    “小湮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她脱了鞋,上坑与柳小湮并排趴着:“喜欢一个人,仅仅是喜欢而已,如果哪一天他不在了,离开你,放弃你,心里虽然会有失望,却不会绝望。”

    柳小湮眨眨眼,眼中迷惑更重:“怎么会不绝望呢?那可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不一样的。”她歪着脑袋,略一沉吟,道:“就好比,你有一块很心仪的玉佩,恨不得天天都带在身上,但有一天,这块玉佩被打碎了,你心里一定很难过,说不定还会为此而茶饭不思,但只要过段时间,玉佩被打碎的不快就会渐渐从你心中消退,直到有一天,有人送了你另外一块更漂亮的玉佩,曾经被你打碎的那块,就会彻底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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