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道别



    这蜡丸是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轩辕梦下意识捏紧了拳头,之前的戏谑心思,顿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匆忙吞下两口米粥,她起身:“我吃好了。”

    白苏看了眼她面前的粥碗,呆呆地问:“你就才吃了两口,怎么就吃饱了?”

    笑了笑,轩辕梦若无其事道:“今天没什么胃口。”

    白苏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也跟着站起身,便往她的脉门上摸来:“你的气色确实不好,让我瞧瞧。”

    “不用了。”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轩辕梦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

    白苏神色一黯,失落道:“你还是很讨厌我,对吗?”

    “不是的,你想多了。”这孩子,心思咋这么敏感呢。

    “那你就让我看看。”说着,又要来抓她的手。

    “真的不用了。”

    “我的医术,你难道还信不过?”白苏有些委屈。

    轩辕梦淡淡一笑,用空着的一只手拍拍他的脸颊,柔声道:“不是信不过,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她患的,是心病,白苏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为她开解心中的郁结。

    萧倚楼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拉过白苏:“没事的,这女人身强体健,哪那么容易生病,别管她了,我们吃我们的。”说着,车了白苏一下,将他牢牢摁在椅子上。

    白苏仍不能放心,看轩辕梦的气色,她最近的身体状况的确很不好,眼眶周围都是青的:“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就是有些困,你们先吃,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知道自己拗不过她,白苏只好放弃,轩辕梦又看了眼萧倚楼,轻轻朝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捏碎蜡丸,取出蜡丸中的纸条,轩辕梦快速扫过。

    果不其然,五皇女轩辕霞与文太师沆瀣一气,欲在四天后的春日宴上刺杀昊天帝,并将罪名嫁祸给祁墨怀,故而才上演了昨天夜里的那场劫狱戏码。

    虽然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但奇怪的是,这个计划,竟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也就是说,当她还在五菱时,他们就已经在为了打垮她而暗中秘密联络了。

    一想到那些隐藏在暗处,不知何时会跳出来朝自己后背捅上一刀的敌人,轩辕梦就禁不住感到一阵阵的森寒。

    敌人多不可怕,怕的是,根本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的敌人,笑脸相迎的背后,又会隐藏怎样的阴谋诡计。

    忽然发现这个世界,远比自己前世所生活的环境要复杂多了,或许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才会变成众矢之的,毕竟树大招风。可这场堵上性命的游戏,并不是她想退出就能退出的,捏着手里的纸团,她心头一片激荡复杂,茫然无措。

    骑虎难下,就算有机会可以抽身而退,她也做不到了。

    她的计划,不论遭到任何阻碍,都必须进行下去,唯有用一场鲜血的祭奠,才能换取灵魂深处的真正释放。

    骤然收拢五指,片刻后,再次张开,白色的纸屑纷扬而下。

    自从皇帝生病后,昊天就笼罩在一片阴沉的气氛下,京都的繁华,绚烂的生机,也渐渐由五彩变成一片黯淡的灰色。

    人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过,兴奋过,诧异过了。

    天还未亮,京都的大街小巷上,便张贴了无数印满密密麻麻小字的文榜,上面历数了文太师近几十年来大大小小的罪状,清晰准确,详细的令人惊叹。

    这如同人物传记般的罪状,除了贴在墙上的,分发店铺的,简直可以算得上是人手一份,就跟现代时的广告传单一样。

    十里长街,纸张乱飞,文太师的每一个恶行,就像在阳光下无所遁形的黑暗般,以一种疯狂的姿态,尽数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下。人们肆意的谈论着,鄙视着,震惊着,一切的隐秘,如今再也不是秘密,不论是谁,不论何种方式,都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京都的人们都疯了,这个城市,因那一张张简单的白纸黑字,而沸腾了起来。

    此时,在京城西面一处偏僻的印刷坊里,正高高端坐着一名绯衣女子。女子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虽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那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以及白玉般精致的半抹下巴,依稀可以描绘出她绝世惊艳的容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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