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坦诚

    暗影界。

    阿塔蕾娜与伊恩继续追踪着那只红色的小箭漫无目的的前行。

    由于没有明确的时间参照物，伊恩不太清楚两个人走了多久，以他的感觉，自从从那个摩邓肯豪宅术中离开后，已经至少走了两个小时了，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没有明确的证据。

    一路上阿塔蕾娜说个不停，时而臭屁的讲讲她以前多么多么厉害，时而给伊恩科普一些法术知识，更多的时间则是用来调戏伊恩。

    作为一个标准的宅男，伊恩最初面对她这种女流氓行为还会脸红，现在已经逐渐麻木——偶尔还几次嘴，但大多数时候则是装作没听见，魔女见他像个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回应，略微有些恼火，便将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又或是肆意揉捏他的小脸。

    “其实你不用在我面前做什么伪装的。”魔女忽然如此说道。

    伊恩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你又说什么傻话呢。”

    魔女瞥了他一眼：“我有魔眼，能看见你灵魂中情绪的变化。”

    “……”伊恩站定了脚步，头垂的低低的。

    “没必要的。”阿塔蕾娜轻声说：“我明白，你担心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暴露，引起杀身之祸，因此这么多年一直尽力伪装成一个有些早熟，但是还算正常的贵族乖小孩。”

    “这种伪装不止骗过了卡尔森一家人，也骗过了你自己。”

    “应该挺累的吧？”

    “现在左右无人，只有我这个知道你底细的魔女，不如放松一点？”

    “如果顺利救出你哥哥的话，你以后还会成为我的弟子，会跟我到大陆的另一头学习法术，到那时我们两个要相处很多年，你一直这样绷着，我即使只是看着也会觉得心烦的。”

    穿越者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回应。

    过了好一会，他似乎像是想通了什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扫视一圈周围，找了快算是干净的大石头，一屁股坐在上面，抬起头盯着阿塔蕾娜。

    他眼神中属于孩童的天真逐渐散去了，露出深藏在其下的倦怠与疲惫。

    “有魔眼就是好，连读心都能做到。”

    伊恩拄着下巴如此说道。

    阿塔蕾娜微微一笑。

    “其实我还好，没有你想的那么劳累，装个小孩子而已。”

    “最开始的几年确实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差错。”

    “后来和卡尔森、露易丝、安列斯他们真的建立起羁绊，就变得放松了许多，伪装成小孩子的目的也从求生变成了维系这个家庭，算是必要的牺牲。”

    他喃喃自语，眼神像是思索，又好像是追忆。

    “你说的也对，我连我自己都骗过了，有时候我真的会忘记我是一个异世界成年人穿越来的，而是习惯性的以小孩子、儿子、弟弟的身份与周边的人相处。”

    伊恩仰起头，眯着眼看向阿塔蕾娜：“要是以我原本的性格，再加上这幅身体，在这个异世界恐怕是寸步难行吧？”

    “辛苦了喔。”阿塔蕾娜歪着头看他，眼神有些俏皮。

    “谢谢。”伊恩耸耸肩：“为了生存的必要改变嘛，不寒碜。”

    “但是会想要离开家里，找个地方释放一下一下天性吧？”魔女眨眨眼，问道。

    “是啊……”伊恩双手垫着脑袋，整个人躺在石头上：“父亲母亲、哥哥、管家、道格拉斯叔叔……等等，这些人都对我不错，但是我心中偶尔确实会想，真的是装够了，不如离家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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