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 很有内涵的琵琶行



    白居易也被琵琶女所诉说的由胜到衰沦落至此的经历勾动了心神,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十几载,终于考中进士做了京官,正待大展宏图却被直接怼到了江州这样的贫瘠之地,这种经历与琵琶女是何曾相似!

    先前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在经历李成引导,琵琶曲勾动,再到此时琵琶女一番梨花带雨的哭诉之后,彻底喷涌出来,一滴滴的眼泪涌出,在下巴处汇集,顺着长长的胡须滴落,打在衣袍之上,真个是‘江州司马青衫湿’。

    随后稳稳心神,拿过琵琶女擦过眼泪的手帕,擦拭脸上泪痕,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声音伤感的道:

    “大家经历,与白某何其相似,在下去年因故被贬出京师,尚未到达江州,就再度被贬,成为这一小小司马,胸中也满是痛楚……”

    琵琶女有些微微发愣,倒不是因为白居易当面流泪与她倾诉胸中之事,而是乐天居士居然毫无嫌弃的将她用过的手帕拿走擦泪。

    她本就是风月场合过惯了的人,种种场面早就见识过了,如今白大诗人这动作虽然自然,看上去不是有意为之,但她还是从中读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微微发愣之后,本就因饮酒而变得酡红的脸,更是凭添了一份颜色,连眼角处细微的鱼尾纹都冲淡了。

    但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着恼,更多的反倒是一种别样的欣喜和心颤。

    她本就极为仰慕白大诗人,今日相见,又被其学识风度所折服,若是当年,只怕早已有了自荐枕席的心思。

    只是如今已经嫁做他人为妇,有些心思只能是想想,却也不敢真的施行,因此上也是不停的来压抑这种怪心思,着实辛苦。

    但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随着白大诗人的这个动作,变得荡然无存!

    再加上她又饮了不少酒,有些微醺,正所谓‘酒是色媒人’,在酒精的作用下,那种心思愈发的浓烈,如同有一条毒蛇在不断噬咬着她的心。

    而且商人离家一月有余,她一直独处空船,本就空虚,此时心思被完全勾动,哪里还管许多?只想与意中人作为一处。

    挪动一下锦墩,坐到白居易身边,从白居易手中接过手帕,亲自为一边说一边洒泪的白居易柔柔拭泪,脸上胡须上都擦过之后,白白的小手拿着手帕,往下移到被泪水打湿一片的青衫之上,细细的擦着。

    立在一旁的王庆眼角余光落在琵琶女那只在青色长袍前裆处轻轻擦拭泪渍的小手上,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小娘皮果然是风月场合出身的人,知道怎样勾动人的心神,这会儿莫说本就风流的白大诗人,就是换做自己,被她这样揉揉的擦着也会忍受不住。

    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目光往白大诗人脸上扫了扫,果然,见他哭的没有之前伤心了,看来做什么都要专心才好。

    这样一幕,李成同样看在眼中,有种什么东西彻底放下,脸上露出一抹贱贱的笑。

    唐朝风气比较开放,尤其是文人士子之间,这种事情并不羞耻,说出去只会增加名声。

    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在清倌人等这些风月场合中的女子或者是谁家的美婢、未出阁的小姐之类的身上,确实是风流韵事,但若是发生在已婚的妇人身上,偷偷说出来也是风流,但是一旦被人发现,闹将起来,所有的风流都会荡然无存。

    不过今夜的白大诗人显然是不用担心这些的。

    这妇人的丈夫前往浮梁买茶还需要很多时日才能回还,在船上的其余三人中,小跟班云生是他的心腹,而李成又是特意绕道两百余里前面来看望他的挚友,至于琵琶女的小婢,单看这妇人这般大胆的样子,就知道也是被这妇人收服了的。

    白大诗人因为分心,而提前止住了泪水,稍微收敛一下心神准备再次饮酒,却发现带来的一坛酒都被饮用完了。

    就转身吩咐王庆去在一边泊着的船里去取一坛过来接着饮用,说是不尽兴。

    王庆心中会心一笑,已经知晓其意,应了一声,就朝船室外面走去,一旁李成也要出去,却被白大诗人拦住道:“李兄,你我将要作别,酒还未曾饮尽兴,如何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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