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中痛苦,泪水很重



    回到驿馆,白起,嬴稷和芈八子坐在屋内沉默不语,白起的脸上已经不见了愤怒,那是一种颓然,就像坚硬的钢铁被折断了。

    少年人的热血冲动,可以在战场上以一当十,以一敌百,但是在这庙堂之上,在这复杂的人心面前,最坚强冲动,也是最容易受伤的。

    而白起,就是在那大殿之上遭受了挫败感,他就像不知道如何用力,面对一堵高墙,越不过去,也无法推倒。

    在回来的路上,白起本想自己去走走,但是嬴稷怕他现在这个状态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和芈八子两人半劝半拽的拦住了他。

    三人在驿馆里沉默近一个时辰,在这里,他们就像被抛在小水洼里的鱼,不知道是否能撑到下一次涨潮。

    “先吃饭吧,好吗?”芈八子柔软的手碰了一下白起,她不想让这个她喜欢的少年再这样陷在沉默之中。

    “对呀,母亲说的对,小…白起哥,先吃饭吧。”嬴稷点点头,他看着白起,心里也十分难受,他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少年心里有多痛苦。

    看着眼前的两人,白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否则一个少年。纵使官至公大夫,又怎么值得他们的地位来这样说话?

    白起咧嘴一笑,笑容有些僵硬,又很使劲,似乎在用力拉起面目僵硬的肌肉。眼睛就快眯在一起,像是关押着里面的泪水。

    他站起身,双手捏了捏嬴稷的脸庞,“我跟你舅舅是结义的兄弟,你还不如叫我小白呢。”

    嬴稷仰起头,笑了笑,小了一岁,却差了一辈,同时他也愈发的想知道自己舅舅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有让下人准备饭菜,芈八子亲自下厨,她本就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厨艺更是极好。

    白起蹲在池塘边,这种情况也不是他能掌控的,赵雍摆明了是要耍无赖。虽然是嬴稷和芈八子都没有怪他,但白起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喂,小白,想什么呢?”嬴稷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白起蹲在池塘边,两人就像咸阳城里的小痞子一样。

    “事情变得好糟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起挠挠头,他虽然这么说,可自己还是一筹莫展。

    “没关系的,再坏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回燕国做质子啊,你有空还能来看看我。”嬴稷摸起身边一粒小石子,投进池塘中,“叮咚”一声惊起点点涟漪。

    白起转头看着嬴稷,很严肃,很认真,“你甘心回去再做那个一辈子都没有自由,受人摆布的质子?”

    他眼睛直视嬴稷,锐利的眼神像是要刺进嬴稷心底,他要知道他的答案,也要知道自己的答案。

    嬴稷仰起头,轻轻的吹一口气,“谁愿意,在那里,连最卑微的官员都敢口头调戏母亲。”

    “那就别放弃,你要回到秦国,做秦国的王,还要做天下的王。赵雍就算反悔,回到秦国有你舅舅的帮助也可以的。”白起坚定的说着,鼓励嬴稷,又是给自己打气。

    嬴稷转头瞥了一眼白起,笑了笑,双手支着膝盖站起来,然后双臂上举伸了个懒腰。

    轻轻地说了句,“你以为赵雍他只是反悔吗,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弄不好,会死的。”

    嬴稷语气平淡,每逢大事有静气,他就像是在说一件完全不关自己的事情,却不是自己的生死大事。

    白起捏紧了拳头,虽然在战场上智勇过人,但是要说起庙堂的权谋之争,目前的他远比不上自幼生在王室的嬴稷。

    “你知道么,在赵雍反悔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堵墙堵住了我,前后两面夹着,让我前进不了,却又无路可退。”

    白起眼睛里有泪光泛起,不是委屈,不是害怕,而是他想起了,自己娘亲走的时候,如出一辙的无力感和痛苦。

    躺在床榻上的她被病魔折磨着,弥留之际,已经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看着白起不断地流泪,是疼的吗?恐怕更多是痛,从此人间只留白起一人。

    母亲逝去的时候,就像一座大门关上,永远的隔断了白起,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了,母亲在冬天里握着自己冻疼的双手,说暖和过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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