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家

七点二十分。

 住井集团总部银河大厦

 地下十层大厅。

 “呼哧，呼哧……”

 河野智尚手里的合金长刀只剩半截。

 身上多了十几道伤口，左腿中了一枪，伤口的血液都几乎干涸了。黑色的羽织也破破烂烂，满是被冰冻火烧的痕迹。

 身边只有一个眼睛和耳朵都开始流出鲜血的小次郎了。

 两人背靠背站着，气喘吁吁。团团包围他们的，是一群黄绿色战斗服的集团安保。

 “大哥，他们怎么不开枪？”小次郎哑着嗓子问。

 肉眼可见的，他勉力维持的屏障已经开始闪烁不定起来。

 河野智尚没有说话。

 他眼睛紧盯着入口。

 “啪，啪，啪。”

 有人在缓慢的鼓掌，声音有些闷。

 几个西装革履的人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两小队穿黑色作战服的士兵在两翼紧紧护住他们。为首的是个白手套带着墨镜的中年人，他一边鼓掌一边看着河野智尚，眼神中欣赏之意满满，像看到了斗兽场中最后活下来的狮子。

 他的左手边是抱着全息投影面板的金丝眼镜助理，右手边有个胖胖的老者不停的擦汗，鞠躬。

 “安东大人，实在抱歉，麻烦您亲自前来。我们这就下令击毙狂徒！”

 “这倒不必。我还是很好奇的，他们的能力还能持续多久？”白手套局长问。

 “以前项目的实验结果是每日有效使用能力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现在已经……”矮胖老者看看腕表，“两小时三十九分钟。”

 “有效标准是什么呢？我记得是辐射活度在37个单位贝克勒及以上？”

 “是，是的，安东大人。”

 “那目前他们的辐射活度呢？”

 矮胖老者嗫嚅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金丝眼镜助理拿出一只钢笔状短棍，指向背靠背的两人。

 “足足132个单位贝克勒。”助理凑过来，轻声说。

 “真是厉害，佐藤社长，你们真是做出了了不起的成果啊。”

 矮胖老者额头上冒出的油汗更多了。

 “没有没有……都是贵局的专家们，啊不，我是说我们的实验室人员努力……”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安全局和住井集团合作一直还是很紧密的啊，今后还有更多合作的空间。”

 “谢谢！谢谢安东大人！”完全是意外之喜，佐藤此刻也顾不上擦汗了，鞠躬不止。

 “那么现在，河野桑，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回来吗？”

 河野智尚看着安东局长，露出一个瘆人的笑容。

 “呵呵，为什么，不如问问亲爱的佐藤社长。”

 佐藤急了，伸出手指对河野智尚指指点点：“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进行改造，你们都是自愿的！自愿签了同意书的！改造很成功！你看看你们都有了超能力！还不满足吗？”“原来你管这个叫超能力啊，呵呵。”河野智尚没有再看佐藤，而是有些痴迷的看着合金长刀，刀刃上腾起一线红色的亮光。

 “自从泛亚战争之后，我带着同乡的难民和遗孤们四处流浪。在流浪的路上我就发誓，只要以后不用在荒野上挨饿，不用和变异兽搏斗，不用在暴雨里跋涉，为此哪怕我去偷去抢，杀人放火都可以。”

 “二十年前，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座新城市。那时大劫难过去了，战争结束了，人们忙着建设新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混乱又生机勃勃。”

 “我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从前那样，我们先在混乱中打下一块地盘，以后就能慢慢洗白，有一套稳定的产业。我甚至已经开始和住井接触，财团，政客，哪里都需要我们这样的人。”

 “后来我才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时代早已经变了。智械和网络代替了一切！我们甚至连在垃圾堆刨食的野狗都当不成，只能选一家当家犬！”

 ““佐藤！这些年我给你们运送了多少试验品？你说实验已经非常完善，比更换机械义肢那种改造强的多。让我们都接受辐射改造，还许诺我成功了就可以做集团秘密武装负责人，进入管理层。我当时努力说服自己，反正都是做狗，做条好狗才能吃到更多骨头，我甚至，我甚至还鼓励大家和我一起参加改造！”

 “改造成功了！你们都通过了！”佐藤尖着嗓子喊。

 “是啊，我们的改造都成功了。”河野智尚惨然一笑，“大家都特别开心，觉得自己像超级英雄大片主角一样。我们更加卖力的去荒原上给你们抓试验品，甚至战死了不少人也在所不惜，太郎、鬼菜、俊佑……想想当时，我们真是一群摇头摆尾的好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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