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站街女



    不管时空如何扭转,老张突然现,贞观朝的人民群众,和一千五百年后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其实都差不多。≧ ≯

    实用啊实用,实用是唯一的王道。

    周人实用,所以有了“礼”,于是有周八百年,令如今的唐人向往。

    秦人实用,所以有了“法”,于是有了皇帝这个名词,于是有了祖龙,有了第一个千古一帝。于是有了八个字来形容秦人的大老板始皇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

    汉人更是实用到了极点,甚么黄老,甚么儒皮法骨,甚么“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甚么“明犯强汉天威”。这是彻底让唐人完全在灵魂上共鸣兴奋激动的时代,这是兴盛、文明、光彩夺目的名词。

    然而不管周人秦人汉人还是唐人,都是同一种人。

    老夫子说:熙熙攘攘,为利来往。

    老夫子还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对同样实用的,讲究实利的洛阳小门小户而言,这个道,就是早上听说朝廷开了征辽采办的关扑。有门路捞钱,就是道。

    “大郎,柴绍那里,某做一趟说客吧。”

    秦琼将大氅紧了紧,抱了几盒人参灵芝,然后沉声道,“某多活几年是几年,尽力而为吧。”

    “世叔,不必如此,此事非是财货之争。乃是陛下布局迁都,房相为王前驱罢了。若是牵扯,反而不美。五地田亩,是房遗爱还是张操之拿在手里,不重要。”

    皇帝打算效仿杨广迁都,这是要彻底掐死老皇帝那一代的老大贵族,而且肯定算不上给活路。只要迁都洛阳,这帮关陇老世族,自生自灭去吧。

    “那某问你,何时进京?”

    秦琼这次过来,是带着皇命的,不可能回去跟老板说:我特么不知道张大郎啥时候回来。

    然后老板肯定会问:你不是他叔么?

    这影响不好,破坏了老板内心中强大的形象。要知道,老魔头如今和秦叔宝,很有希望顶替神荼郁垒的差事。

    “跟房二郎见个面,定下田亩之数,便进京。最快两天,最迟一旬。”

    “好,那某这便回京了。”

    正要上车的秦琼忽地又把脚缩了回来,转头对张德道,“大郎,皇后又摆了一次宴,请了你婶婶过去。你婶婶回来说,见到郑观音了。”

    “郑观音又出来陪同了?”

    “嗯。”

    言罢,秦琼握住镶金车门扶手,上了马车,然后掀开车帘,冲张德道,“勿要相送,正事要紧。若是不出所料,征辽完结,弘慎必定回京。”

    “我心中有数,世叔放心就是。”

    “那就好。”

    秦琼眉头舒展,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晚上的时候,老张护卫骑马去了柴令武那里拜门。这光景,柴二郎住在汝州乡野庄园,很是惬意。

    说明来意之后,柴令武竟然兴奋的从女郎身上爬了起来,大声叫道:“便是等他,便是等他的!某等他等的心烦意乱,如今可算是能睡的妥帖,睡的舒服!”

    “二郎,便是哪家女郎,惹得二郎这般心猿意马?”

    “……”

    柴令武嘴角一抽,“非是女郎,乃是男儿。”

    榻上丝如紫檀纹路的妙龄女郎,顿时杏眼圆瞪,然后惊愕地看着柴令武。

    柴二也觉得有些失态:“非娘子所想,乃正事尔。”

    正事……正事就是想男人么?

    那女郎媚眼如丝,本想凭借温柔如水,让柴二郎的二郎坚硬如铁,岂料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当口,不上不下不三不四,女郎心中暗恨:甚么正事,莫非那男儿是瑜石做的屁眼不成?

    “阿嚏!”

    老张打了个喷嚏,丝巾擦了擦,看着夜空,暗道:莫非是醋坛子在想老夫?唉,不知道胖大小子长啥样了。

    第二天,柴令武连忙找上了房俊,见面就叫道:“房二,张大郎便是也按捺不住,要来寻我了。”

    “当真?”

    房遗爱有些讶异,“照理说,不能啊。大人曾言,若是田亩争夺抬价,也须三五个月。张大郎素来沉稳,哪有这般急躁的?”

    “兴许正中了他的要害呢?”

    想到这里,柴令武搓着手,很是激动,“等见了他,定要好好地挫他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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