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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了眼睛,搓了几下脸。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她的,她想起来,她的衣服应该都在楼下。

    她背着他,沉默的坐着。听到背后一阵被子的窸窸窣窣,她知道,他也坐了起来。

    很清脆的一声响,然后一阵烟雾飘了过来。

    五年不见,他居然学会了抽烟。

    两人没说话,他抽完一根烟。

    她沉默的看着窗外。

    “你怎么会想起收养那个孩子?”

    她脊背一紧,嘴上却不动声色,“就是作个伴儿,看他可怜。”

    “呵,可怜。”

    她知道她触碰到他的伤口。多年以前,她知道他是福利院长大,却不知道他父母的死去自己的父亲有关。

    她选择了不说话。

    “我不要你可怜。”

    她也还是没说话。当年他也不是一点说法都没有给她,在那天把她扔在她自己家门口后,他派人送给她厚厚的一沓材料,全是关于她父亲和他家的过往。

    她想起了那沓材料,当时她扔的满地都是,说她不相信。如今想想,仿佛那个她,如在眼前,但与自己无关。

    “这几年,你后悔的睡不着觉吧?”他带着讥讽地说。

    她摇摇头,很诚实地回答,“没有。”

    “你撒谎!”

    “真的没有。”她背对着他,声音平静,“也没什么好后悔的,都是些过去的事。”

    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他心里烦闷,又找不到出口,便又点燃一根烟。

    她还是那样,脚搭拉在地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天。

    即将黎明,坐久了,她觉得有点冷。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烟灰已经很久没有弹过了,他正在发愣。感觉到她的视线,手一动,烟灰掉了下来。

    她倒下去,枕在枕头上,拉过被子,向外侧身躺着。

    他也按灭烟蒂,关了灯,向另外一侧躺着。

    两人再也无话。

    诸一珩起床时从来就没有好情绪,以前多是袁苗带着娇哄来哄去。而现在,袁苗自己都有点回不过神,更不可能去安慰诸一珩。

    诸一珩的习惯是早上起来洗澡洗脸一起,袁苗知道他有洁癖,不轻易用他的东西,只昨晚用马桶清洗了必要的部位。乘诸一珩洗澡,她去楼下找了自己的衣服。扣子掉了好几个,尤其是胸口,裤子的拉链也坏了,她愣了下,如常的穿在身上,等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她站起来,很恭敬地说,“诸先生,您有没有别针?方不方便给我几个?”

    诸一珩正在擦头发,听了这句,又把毛巾掷过来,“你少在我面前装这幅嘴脸。”

    袁苗便不吱声,退在一边。好在裤子上有钮扣,不至于掉下来。至于衬衫,只好把能系的系上,其他的任其敞开了,好在正面看上去,勉强能蔽体。

    诸一珩坐下,点燃一根烟,袁苗还是站着,等着他下一步的发落。

    诸一珩抽了一根烟,起身换了衣服。袁苗就一直等着,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不存在的隐形人。

    他换了一身行头,职业的诸总又回来了,他坐下,重新点燃一根烟,看着她。

    “这些年,看来你过得很逍遥,这我倒没有想到。我原来以为已经很够你受的了。早知道这样,我应该选择让你在牢里过十年。”

    袁苗应的平淡,“这一点,我已经说过了,我感谢你。”

    “但你想没想过,你过的好,未必是我愿意看到的?”

    袁苗怔了下,瞬间失笑出声,“我过得好?诸先生,我哪里让你觉得我过得好?”

    诸一珩按灭烟,“我看你哪里都过得好,春风得意,什么事都无所谓。至少你过得比我好。”

    “我比你好?我上顿饭吃了,下顿饭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会比你堂堂的诸总好?我连上个医院都没有钱,我……”

    “所以,你就把我们的秘密卖给曾若锦?”

    虽然诸一珩的声调并没有很高,但她知道诸一珩已经不高兴了,现在不说话才是聪明的。

    “看来,你对我们的过往,放得很开啊。”

    袁苗回答的不卑不亢,“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就是有点事急用钱,诸先生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这几年过的都是穷日子,确实没怎么见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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