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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宁六年(1073)春正月初七,神宗诏命供奉僖祖为太庙始祖,迁顺祖神主藏于夹室,用于孟夏祭祀配感生帝。

    此前,中书奏请议僖祖神主祧[tiāo]迁,下两制详议。

    元绛等人说:“自古受命之主,既以功德享有天下,皆推其本,统其尊,事其祖。商、周以契、稷有功于唐、虞之际,故谓之祖有功。若祖必有功,则夏后氏何以郊鲧乎?如今太祖受命之初,立亲庙自僖祖始,僖祖以上,世数既不可复得而知,则僖祖之为始祖无疑矣。倘若说僖祖不当比契、稷为始祖,是使天下之人不复知尊祖,而子孙得以有功加其祖考。请以始祖为僖祖之庙,或可合乎先王礼意。”

    天章阁待制孙固奏请特为僖祖立室,禘祫[dìxiá]之日,以僖祖权居东向之位,以伸其尊;由太祖而下,亲尽迭毁之主,皆藏诸僖祖室。礼官章衡等请以僖祖为别庙。苏棁请以僖祖祔景灵宫。神宗以孙固之议问王安石。

    王安石曰:“为祖立别庙,自古无此礼。姜嫄之所以有别庙,大概是因为姜嫄是禖神,以先妣故,盛其礼与歌舞,皆序于先祖之上。不然,则周不为喾庙而立姜嫄,又是为什么呢?”

    神宗以王安石之论为然,诏命此事依照元绛等人的意见办理。

    三月初七,神宗亲自策试进士。朝廷设置经义局,修《诗》、《书》、《周礼》三经义,诏命王安石提举,吕惠卿、王雱同修撰。神宗欲召程颢参预其事,王安石不同意,神宗遂罢此念。

    夏四月戊寅,知桂州沈起奏请自今后本路遇有边事,只需申报经略司专委处置,然后具札奏闻。神宗照准。

    自王安石当权,锐意开边,知邕州萧注,喜好言兵,羡慕王韶等人荣获高位,遂上疏说:“交趾虽奉朝贡,实包祸心久矣,今若不取,必为后忧。”

    适逢交人为占城所败,有人说他们的余众不满万人,可计日以取,诏命萧注知桂州,经营治理之。萧注入朝,神宗问其攻取之策,萧注复以为难。当时沈起是度支判官,声言南交小丑,无不可取之理;神宗遂用沈起代替萧注。沈起为了迎合王安石,遂一意筹划攻取之事,交趾自此开始与朝廷生出二心。

    乙酉日,熙河经略司上报河州立功将士的名单。

    王安石曰:“士气自此将益发振奋!”

    神宗:“古人谓举事则才自练,此言不虚呀。”

    王安石曰:“举事则才者出,不才者困,这就是不才者之所以不乐意举事的原因。”

    却说市易务自熙宁五年三月二十六日设立以来,竟至于果实也归官府监卖,枢密使文彦博以为有损国体,招致民怨,使得华岳山崩,遂对神宗言及此事,且曰:“衣冠之家罔利于市,搢绅清议尚且不能容忍。岂有堂堂大国,皇皇求利,而天意无所示警?!”

    王安石曰:“华山之变,恐怕是天意为小人而发。市易务的起缘,自是因为百姓久困,用来抑制兼并罢了,于官府有何利益呢!”

    此前韩绛与王安石协力排挤文彦博,每回议事,韩绛几乎都要当面挤对他,又设置审官四院以夺其权。文彦博内心不平,坚求补外,神宗遣中使召入,押赴枢密院有多次了。至此时,即四月二十六日,文彦博更加竭力求去,神宗遂诏命他以守司徒兼侍中、河东节度使,判河阳。

    话说有个叫李公义的候补官员,献铁龙爪扬泥车法以疏浚河道。此法是这样的,用数斤铁制成爪形,用绳子将其系在船尾而沉于水中,篙工急棹,乘流相继而下,如此反复多次,水已深达数尺。宦官黄怀信以为此法可用,而且还觉得数斤的铁爪太轻。王安石奏请神宗令黄怀信、李公义共同讨论对其重量做适当的增减,于是另外研制出一种名叫浚川杷的器具。其法如是,用身长八尺、齿长二尺的巨木,列于木下如杷状,以石头压之;两旁绑着大绳,两端碇大船,相距八十步,各用滑车绞之,来回地挠荡泥沙,然后又移船而浚。有人说水深了杷就不能及底,虽多次往来也不见效,要是水浅了则齿碍泥沙,拖曳不动,最后不得不反齿向上而曳之。人们都知道这法子行不通,惟独王安石认为很好,让黄怀信先试着拿它疏浚二股河,又谋划着凿直河数里以观其效,并且说与神宗:“开直河则水势分,其不可开者,以近河每开数尺即见水,不容施功而已。今第见水师即以杷浚之,水当随杷改趋。直河如果置数千杷,则诸河浅淀,皆非所患,一年可省开浚之费几百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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