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被生活温柔以待



    除夕这天,我妈如往年一样天没亮就起床,然后背着猪头猪尾走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山路去拜菩萨。

    我们曾一度对她这样的做法感到嗤之以鼻,可是后来渐渐的也能体谅,这或许仅仅只是她对于世事无能为力后的一种心灵上的寄托吧。

    我们则在家里为年夜饭而忙碌着,爸爸杀鱼宰鸡,我烧火,姐姐做饭,家宝看三三,各自分工明确。

    一家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其乐融融,幸福满满。

    仿佛之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一刻,我虽眼睛湿润,但却不同以往,心是暖暖的。

    “哎呀,姐,你这个肉切得也太大坨了吧”我嫌弃的说。

    她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并说:“这些年都是三三爸爸做饭,我太久没有弄过了,不会弄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拿过菜刀把那些肉一坨一坨的重新切成三坨。

    “漠漠,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我撇撇嘴说:“能不能干么?自从你走之后,每一年的年夜饭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些时候甚至连个帮我烧火的人都没有。”

    她听到我这样说,原本堆满笑容的脸立刻黯淡了下去。

    于是我为了缓和气氛只好大言不惭地说:“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这么的心灵手巧。”

    “嗯嗯,是的是的,不光如此,我们漠漠还人美心善呢”她也打趣的回应着我。

    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年夜饭是要整个一大家族的人聚在一起过的,称“团年”。比如早上在他家,中午在我家,晚上就去你家。

    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每一年我们家都只有自家几口人冷冷清清的在一起过年。

    我曾经很是羡慕那些亲戚和睦的邻居们,因为他们的热闹和我们的冷清,他们家的欢声笑语和我们家的死气沉沉无一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来长大后才渐渐明白,其实圈子不同,不必强融。

    比起冷清,那些努力掩饰卑微的讨好笑容反而更让人无比心酸。

    我始终不理解,明明曾经是吃着同一锅饭而长大的最亲密的人,只因成年后各自的人生际遇不同,一个人怎么就可以对着另一个人表现出那么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哪怕他曾经在你弱小无助时为你赴汤蹈火过。

    我们家年饭始终不像其他人家那样菜多得能让桌子摆不下,也没有什么仪式感。与平常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多了两个菜还有两口人。

    今年爸爸似乎很开心,尽管他不说,我们也能看得出来。忙碌完之后他居然饶有兴致的去捣弄起那台老旧的收音机。

    午饭时,听着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我也一时兴起,于是拿出准备孝敬先人的一小串爆竹跑去大门外放。

    我手里拿着爆竹跃跃欲试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点火。

    林家宝趁我一个不注意就用打火机点燃了引线,然后我还没来得及跑开,它就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我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更可恶的是林家宝和林金花他们几个坏人却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

    吃完晚饭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春晚,爸妈时不时被小品节目逗得哈哈大笑,家宝却对那些杂技表演兴趣浓厚。

    这个小小的黑白电视已经陪伴我们十多年了,它给我的童年和青年都带来无数的欢乐。

    爸爸说:“别人家都是彩色电视机,就我们家还是黑白的,怪不好意思的,等开春卖了小猪崽子也去买一台彩色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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