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二十六章 破法

    柴火快烧完了，几根枯枝将将烧到了尾端，但那火焰的温度映在墨烟脸上却像是怎么都消不掉般，愈发灼热。

    良久，她才勾唇笑道：“行啊，以后只要道长来我御清堂，东瀛茶要多少有多少。”

    段空竹也欣喜地谢过君彻，但随后又有些担忧道：“……道长大恩，在下毕生难忘。只是这具身体如今时不时便会反噬，我怕若是在施术途中突然暴发反噬，会不会打断您？”

    墨烟闻言也觉得这是个问题，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向君彻。

    而视线中心的主人公显然早已淡定入骨了，依旧是悠悠然的语调：“这不是什么难事，正如方才你昏迷时我给你调息一样，再找个人通过输入灵流的方式帮你压制住体内的反噬便可。”

    墨烟举手抢答道：“我来！”

    然而君彻目光不明地瞧了她一眼，道：“赤凛堂主要不还是安心当护法吧，方才你给自己调息都睡着了。”

    “你少瞧不起人！”墨烟一怒，睁眼说瞎话道，“本堂主方才就是在睡觉而已，根本没有调息！”

    君彻不言，向她投来审视的目光，墨烟被看得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底气不足。

    她搀扶起段空竹，见他还要去摸索那几根黑绫布去裹手裹脸，心下有些涩然。

    百余年不见，人和事早已皆是面目全非。

    她在镇魔塔下不过是一觉睡醒，这尘世间的恩怨纠葛，却是早就换了一轮又一轮。

    也罢，故人不再，总好过再无故人。

    墨烟本欲照着来时的路再走回去，但显然段空竹在鬼界待了有些时日，对鬼界各种犄角旮旯的小道比本地户还熟，君彻和墨烟跟着他走了没多久，三人便再次看见了那块刻着鬼界的石碑。

    几人走到通往蚩骨崖的黑湖底下，粼粼的湖水悬浮在头顶，折射下一片浮动的水纹。来时服下的闭息丹还在维持着最后的效用，墨烟掐指一算，距离她下来鬼界，刚好快到两天整。段空竹修习驭魂术法，自然是不惧这些的，君彻也便没有再给他吃闭息丹。

    出了鬼界，黑湖周围还是没办法催动符纸，墨烟往前多走了几步，发现已经可以催动低阶符纸后，迅速用传讯符通知千若给她准备好东西，几人即刻便回去御清堂。

    君彻燃起一个火折子，几人沿着齿路走出一段距离，墨烟觉得这距离应该差不多了，翻找出一张高阶的传送符，开始催动灵力开启法阵。

    一般来说一两个人用中阶传送符便足够了，墨烟平时自己出远门也就掏到哪张用哪张，反正她一个人就算用低阶的也带得动。不过现在除了她和君彻又多带了一个人，还是用高阶的稳妥些，她可不想半路因为符纸失效被传送到哪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脚下金光浮动，矩形法阵逐渐成型，墨烟指尖窜起一小团灵火，咻的一下火光便吞噬了符纸——

    “烟儿——”

    墨烟手指一抖，瞬间熄了火。

    那个声音又来了，朦朦胧胧的，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时让她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幻境。

    燃了一半的高阶传送符因为熄了火轻飘飘地掉到地上，显然是不能再用了。

    她侧头去看段空竹，后者对她轻轻颔首，墨烟在他的眼神中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也听到了。

    君彻疑惑道：“赤凛堂主，怎么了？”

    墨烟看着地上那张作废的传送符，打着哈哈道：“普光寺这符纸不新鲜，没画好，我再换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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