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这些歹人冲着本督来的



    施经纬扶着施世纶,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富察荣正坐在高头大马上,手提马缰,马队出行,马车也紧跟其后。

    一行人穿过淮安城,向城郊而去。

    流水声传来,施经纬轻轻拨开小窗,运河就在马车下边。

    队伍在运河边一处火把招摇的地方缓缓停下。

    看热闹的民众颇为密集,身披铠甲的将士将人群驱开,给施世纶等人开出一条路。

    现场摆放着两具男尸,都是健壮之人,身体微微发胀,漕运理刑官、漕运主事等漕运官员,知县、主簿、游击千总等地方官,以及本地的甲长、里正,站在尸体一旁,看着一个身穿素袍的六十来岁的老者在验尸,这老者叫魏启源,乃远近闻名的验尸高手。

    众官们见施世纶进来,忙不迭要行礼,施世纶挥挥手,径直望着地上的尸体和半蹲的魏启源。魏启源专注于检验,不闻外事,这么多人来了,他竟没察觉。

    魏启源拍了拍一具尸体的面颊,拉着尸体嘴巴露出的一条线,慢慢往外拉,一枚白亮的小银牌在魏启源手中晃悠。

    “银牌白亮,看来无中毒迹象。”

    听到施世纶的话,魏启源这才注意到施世纶,连起身要行礼,施世纶双手挽着他,还亲切说道:“魏兄,你我何必多礼。”

    施世纶对魏启源如此礼遇,施经纬和在场的众人都是极为震惊,一个低贱的仵作,竟被堂堂总督称为“魏兄”!

    在场官员们齐齐向参见,施世纶指着漕运理刑官刘端方,幽幽叹道,刘大人,你又得头疼了。刘端方苦笑道,是啊,连魏先生都验不出具体死因,扑朔迷离,卑职头大如壶。

    富察荣正喊道:“知县何在?”

    知县出列:“下官在此!”

    富察荣正问道:“近来此地可有可疑人等出没?”

    知县指了指甲长和里正,回复道:“方才下官已经问了,他们都说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又出命案,还查不出任何原因,在场众官员愁眉不展,有的在叫苦,有的在抱怨,有的在悲叹,他们都担心自己的官帽子不保。

    魏启源打了几个哈欠,朝施世纶行了个礼,对众多官员,看都不看一眼,飘然而去。

    “众僚稍安勿躁,所谓雁过留声,水过留痕,任何奇案都有破绽,细加查访,最终都可发现”

    施世纶清咳几声,官员们停止了抱怨和嘀咕,施世纶现场指示:“先将尸首运回,好生看管,刘大人,这次得注意了,别尸体又被偷走了。”

    刘端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表态道:“卑职谨记!这次卑职就住在停尸房,看哪个蟊贼还能在卑职眼皮子下偷走尸体!”

    车轱辘的声音,和夜莺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从外传入马车中,这个夜里并不安静。

    施经纬问起了魏启源,刚才那个验尸的老先生是谁,伯父对他如此礼遇?施世纶说出魏启源是个仵作。施经纬更加好奇了,魏启源既然是仵作,为何没穿仵作的制衣,而且那气势,比一般的官员还大。

    施世纶说道:“他可不是寻常的仵作,当年我在扬州和苏州任知府时,他就在我的手下,能破那么多奇案,魏兄是居功至伟。”

    施经纬问道:“”魏老先生很厉害?

    施世纶右手高高抬起,说道:“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魏兄世代都是仵作,他尤其在这方面禀赋过人,凡经魏兄之手,任何隐匿伤口,致死原因,死亡时间,无不立时显形。民间谬赞我为神探,其实啊,有一大半功劳都该戴在魏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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