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 天地视刍狗,有情归于无情



    这哈奴曼和无支祁忽见木由似有所醒,都有些亮色,那猕猴儿心中暗思:此子可教也,就连一向不曾表他的马猿也隐隐露出一丝笑容。只是不消片刻,这少年便如电击了一下,转而即安,再无波澜,二者又黯然有失意之色。

    于是哈奴曼瞥了眼女脩,他两个暗心里交语,旁人听见不得。只听猴儿道:“我观此辈并非少了灵明,如何这般迷顿,不吃引导?”

    女脩负手答曰:“时明时晦,如晴如雨,比及过往同属,实为难度。念往昔但有大善如恶者,这时或已幡然醒悟,或一泄未平,似此不温不火之辈,最难安置。”

    那无支祁虽未曾闻他们交谈,却视哈奴曼面露难色,便知此事仍有节外之枝。观木由此时或多吃了些肉脯,豪饮了些酒浆,绯绯然有些醉意,没有顾及几人。那汉子便靠近了些,同哈、女二者低语了几句。

    马猴儿一听,大惊失色,又恐众人注视他们,忙低语:“果真要如此吗?”

    无支祁道:“为今之计,如之奈何?”

    哈鲁曼踌躇一时,也下了决心,女脩本不插手这些因缘之事,所以无论他们作何决定,自己都是支持。

    翌日,万物寂然,光散疏棂。木由已在雪域诸民安排的下处醒来,一开大门,却远远瞧哈奴曼、无支祁二人迎在园外,少年揉眸惊诧,忙施礼道:“两位是来找晚辈的吗?”

    那哈猴儿一舒臂膀,口中出言:“只因你初来乌鹮,未晓得这里的妙处,早早来找你,须引着你去看些有意思的。”

    男孩颔首道:“不知两位要去哪里赐教?”

    哈奴曼斜视向一旁兄弟,无支祁便悠悠讲:“我们这里有一奇人,名曰立帝货,能遍晓古今,通绝海外,宇宙万问,无不可解,你可有意乎?”

    孙木由心中顿然明了,这又是因缘之道,他方才说出此等之猛人,必来勾我好奇之心,如此便着了安排也。然而,转念一想,去去又有何不可,且看那厮如何答我诘责。

    这里少年应下须臾,那里他两个便引着又是一通循亭沿榭,蜿蜒扭拐。行过两刻,到得一所,其房并无牌匾,门前上重重锁链,贴了道道封皮,风中或有灰烬,可见已许久不曾碰也。

    木由暗自发笑,便随口问两个:“这果真是好去处?怎看着好似从未有人光顾?”

    哈奴曼眼珠咕噜一转,轻飘答复:“只因怕这厮出去乱说,闯下祸事,只好此般处置。这些年并不敢随意叫人看视,只因你与雪域有缘,故而引来。”

    少年心中愈发觉得可哂,你们便是要安排我,自然是有缘,我也不能退缩,且看看是甚么货色。

    但见两尊神主各自作法,铁锁迸裂,开了那门,霎时内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紫莹莹,蓝洼洼逼射出七色的华贵宝芒来。木由只觉刺眼,适应之后,才茫茫然视向虚空飘立一长者。观此人是何模样?有道是:

    苍苍长髯一老僧,

    绛红法衣著彼身。

    最是花开莲现处,

    不令庄严也觉真。

    木由一踏脚进来,那两个便闪身不见了,大门自闭,便剩少年与这立帝货。猴娃心中只作他是派来的,也不愿再讲何礼节,白什么给你们这些拿我作戏子排剧的家伙讲礼?于是他叉着两手,气势汹汹:“立帝货!”

    那人道:“孙木由!”

    噫?倒真是个有能耐的。我这名字也未告诉此处之人,他们就知晓了,也罢也罢。他便上前张嘴询问:“你是谁安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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