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瑰伟绝特



老者此时已然走到楼顶那块写有“瑰伟绝特”四个大字的匾额底下,他摘掉了黑色眼镜,两只眼睛显得空洞无神。忽然,他纵身跃起,足有几丈高,竟然伸手把那块匾额摘了下来。

他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大字,竟然自言自语,大声咒骂起来:“什么瑰伟绝特,简直一丘之貉!”

他气的把匾额使劲摔到地上,拿脚用力去踩,而那匾额却纹丝未动,仿佛一个王者,睥睨着这空荡的阁楼大厅。而那老者反而更生气了,他身体剧烈颤抖,伸出手去指向阁楼正中方向。那里现在虽然空无一人,但如果要在这阁楼顶上举办一场宴会的话,那里肯定会是主人正席的位置。

“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表面说一套,背地里却做一套,”老者又指向主人席方向的旁边继续骂道,“还有你,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真小人,所有的事都是你从中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还有你们,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嫉贤妒能的庸材,蠢材!我不信我烧不死你们,我要你们和我同归于尽!”

老者边骂边向阁楼中的香火供奉走去,估计是想取那长明灯,焚毁这滕王阁。突然他身后闪出一个人影,大声喝道:“慢着,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焚烧这滕王阁,那块匾额却从未被毁坏过,为什么无论这楼重建多少次,你愤恨的那些人却一直都在呢?”

“你是谁?你都知道些什么?”那老者竟没想到会有个人突然出现,也是大惊失色。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究竟是何方妖孽,给我速速说来!”那人影言辞凌厉,不怒自威,待到他走到月光之下,举起手中的白玉葫芦对月浅酌了一口,清晖洒在那白璧无暇的俊朗脸庞上,刚刚的人影不是白无延还能有谁?

那老者感知着如此气质清绝的气势威压,不自觉的气焰就矮了三分,缓和道:“这位公子,你究竟是何方大神?如若我告诉你个中原委,还请你就刚才的几个问题据实以告,你看可好?。”

“你便说与我听。”白无延可能常年与这些不知何年月存世的妖孽打交道,竟然可以在古文白话中自由切换。

那老者心思已定,也放松了身体,缓缓走向月光里,盘腿席地而坐,留给白无延一个背影,开口道:“我的确不是人,只是一缕游魂。我不记得我姓甚名谁,只记得我本是当世一个大儒的后代,我父亲叔叔一辈,也是学富五车,在朝为官。”

他顿了顿,言语间流露出自豪,继续说道:“我很小就聪敏异常,六岁时便能作诗为文,且诗文构思巧妙,意境独特。九岁时,我读一卷古籍,发现前人批注有些多错误之处,就把这些错误一一列举改正,写下来拿给父亲看。父亲看了很高兴,不仅对我连连夸赞,还拿给他们的朋友们炫耀。碰巧这其中有一位医学大师,见我如此灵通,便请我父亲允许让我拜他为师,跟随他学医。十四岁我便学有所成,对岐黄之术颇有感悟,适逢当朝一位皇子身体孱弱,需要一位懂医术的伴读,便有大臣找到了我师父,我师父举荐了我,从此我便入了皇城。”

躲在暗处的姜千锋看老者讲起了自己生前的故事,便不再躲藏,走到白无延身后,听他继续娓娓道来:“虽然弃文学医,但也只是父命难违,受家学渊源影响颇深的我,股子里还是想入朝为官的。于是我便借着在皇子身边的便利,结交了一些时常会在皇帝身边走动的内臣,请他们帮我传扬我赞颂皇城宫殿和本朝社稷的一篇骈文,

希望能够被皇帝知晓我的才学。然而,我的文章还未上达天听,有任何平步青云的机会之前,就先传到了另一位年龄稍长的皇子那里。那位皇子本来有意招揽我,但却听信了他门下今科探花郎的谗言,觉得我是别的皇子的伴读,日后一旦发迹势必成为他皇权之争路上的绊脚石,不如寻个理由把我发配到边远之地。于是探花郎捏造了一篇挑拨皇子间感情的文章,说是我作的,大肆传扬,这下触犯了皇帝大忌,把我调到了一个边境小城做参军,这些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人排挤我,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隐匿自己的锋芒,来到军队中。军队里条件虽然艰苦,但由于我医术精湛,救死扶伤,在军中威望极高,我正想着弃文从武,却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灾祸在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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