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丝雀



薄暖阳无语,她又不是小孩子,还跟他争东西吃。

 左殿自顾自笑了会,把披萨吃完,大爷一样地伸手:“帮我擦手。”

 “......”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吗?

 薄暖阳郁闷地拿起纸巾,把他的手指擦干净。

 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修长均匀,弯曲的时候,指节凸出有力。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薄暖阳把垃圾收了。

 左殿跟着起身,低嗯了声。

 许是百谷镇的夜太好,他不想跟她分开。

 那一年最快乐、最放松的日子,都是她带来的。

 那是他的青春、也是她的。

 第二天,薄暖阳还没睡醒,电话铃就一遍遍地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听到那头的声音,瞬间清醒,然后蹭一下坐起来。

 “你慢慢说,别着急。”

 谭水在那头哭得抽搐:“我明明记得还给她了,但她非说没有,一百多万呢。”

 “谁,董兰谨?”薄暖阳不敢置信地重复。

 “是的,她说那对钻石耳钉是她老公从南非带回来的,让我必须赔她,不然就报警。”谭水说。

 薄暖阳攥紧了床单,唇色也开始发白。

 这一幕,似曾相识,跟她弄丢了芳泽的珍珠一样。

 只是,这一次,价格更贵,事主更难说话罢了。

 薄暖阳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水水,别哭了,咱们先算算,还差多少钱,好吗?”

 谭水是个孤儿,没有亲戚朋友,她自小被孤儿院的院长带大。

 高中的时候,她就出来工作了。

 这些年虽说也存了些钱,但大部份,都被她反哺给了孤儿院。

 薄暖阳又算了下自己的钱,不够。

 她们两人所有的存款加一起,也才三十万左右。

 差得太多了。

 “你别着急,我想想看谁那里可以借一点,我现在就回去,别哭了,啊。”薄暖阳不停地哄着她。

 她急匆匆地跟薄文说了下,收拾了行李就要走。

 薄文替她着急:“姐姐这里有一点,你拿去。”

 薄暖阳摇头。

 薄文的钱,她不能要,杯水车薪,不仅解决不了谭水的问题,还会拖累到家里。

 “要么......”薄文小心翼翼地看她,“跟左殿借点?”

 薄暖阳立刻拒绝,她欠谁的,都不能再欠他的。

 “姐,你别管了。”薄暖阳提着箱子往外走。

 去火车站的路上,她翻腾着手机上的联系人,电话一个个打过去。

 有些人直接拒绝,有些人笑得不怀好意。

 薄暖阳清楚世态炎凉。

 她表演系上了四年,勾心斗角的事情,看了四年。

 她可以承受。

 就是怕谭水出事。

 翻到最后一个电话时,薄暖阳犹豫两秒,还没来得及打出去,就感觉旁边就有人坐下。

 火车正隆隆的往前开。

 她低头往旁边让了点位子,听到熟悉的嗤笑声,她怔怔地抬头。

 左殿坐在她旁边,嘴角是讥讽的笑:“独来独往习惯了是吗?”

 “你怎么在这里?”薄暖阳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左殿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眉目低垂,下鄂收紧,一个字都不想说。

 他以为,她会第一时间来找他。

 可是她不仅没说,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薄暖阳也没心情观察他,起身往外走:“让一下。”

 左殿懒懒地伸出腿,搭在对面位子上,摆明了不让。

 不让就不让吧。

 薄暖阳背对着他,把那个电话打出去。

 对面的人,叫武厉,她同学,曾经的追求者,现在爆火的奶油小生。

 武厉接到她的电话有点惊讶:“需要多少?”

 薄暖阳小小声地说:“八十万。”

 武厉说:“有,帐号发来。”

 薄暖阳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跟武厉借钱的原因。

 他是个君子。

 真正的君子。

 但也因为他喜欢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意找他。

 挂了电话,心情轻松了点,她从包里翻出银行卡,却被旁边的人直接抽走。

 左殿眼底卷着风暴,双眸在阳光下颜色也浅了些,像裹着水光的玻璃珠,他声音不带情绪,却又明显的压着火:“薄暖阳,我是死人吗?”

 薄暖阳低着头没说话。

 她现在不敢惹他。

 左殿凉凉地笑,拿着电话打了出去,接通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语气森冷无比:“跟那些人说,谁敢借钱给薄暖阳,就是跟昊天集团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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