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事事皆虚,变化无端



    余何意任由他领去骡子,对着那张芙蓉面,柳叶眉,装傻扮痴得问:“噢……是……是这样吗?我是来吃筵会的,你就……就是……妙音娘子?”

    他也不是扮口吃,只是表现得十分紧张,紧张地一说话就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了,见余何意如此情态,那牵骡子的小厮神态便是一变,小厮张嘴就要赶客,迎门的女子素手一推,也不显得用了多大劲儿,就噔噔蹬,把小厮推开数步。

    那小厮惊疑得看了看余何意与那女子,才唯唯诺诺地低头笑笑,退步离开。

    女子遂道:“这里的确有筵会不假,也正是妙音园,不过小奴可不是妙音娘子。”

    她朝前微挪几步,香风四溢,带着沁人心脾,使人沉浸的眩晕感,在余何意耳边道:“我叫素素,小后生,你耳朵挺白呢。”

    素素说完这一句,嘻嘻笑了两声,那如雪的皓腕扶住了向后微仰的余何意,把他往内一送,余何意自然也没抵抗,顺着力道,跐进了园内。

    余何意回头一看,见那素素又在对着另一位男子巧笑倩兮,不由得摸了摸耳朵,觉悟道,她必是见我耳后肤色不同,知道我乔装打扮,如此一间妙音园,竟连迎门的女子都有这般眼力,究竟是什么来路?抱着如此好奇,他大步往前。

    进了妙音园,可见另一方天地,外头见到的灯影光浮,粉红罗裳,进来时才知都是世人眼中的幻象,里头宽阔地自有一番气派,足有三丈的两柱碧木,架住一块写着‘事事皆虚’的匾额,那碧木通体一根,浑然无瑕,可见是何处秀丽仙山中,取出的宝材。

    经过碧木,两侧分栏落座了数张檀桌,摆了小壶、熏炉、磁瓶,风雅到了极致,也清净到了极致。余何意还待前进,一名扎髻的妙龄少女,顶着素面迎上前来,问道:“客人,是要坐厢房呢,还是在此。”

    还有厢房?

    余何意沉吟道,这一身打扮殊不好看,也甚潦草,教人看了笑话,倘或再要见到个仇家,闹起来很不好看,既然有厢房所在,就去一坐何妨,难道还怕它来一个黑吃黑不成?

    “好,领我去厢房吧。”

    那少女了然一笑,领着他往左转向,一路上沉静无声,连足音也几不可察。

    到了二楼,余何意隐隐约约听到外头赌博嬉闹之声,他往声来之处探了探,这一歪头,那少女便道:“客人好强的耳力,这地方已用三墙纳音木隔开了,等闲难辨异响。那外头的俗人,进不来的。”

    余何意笑了一下,没有答话,少女也不以为意,从怀中掏摸出了一块嵌银边的小令,令上写着‘玄壹’,她犹豫地看了看,又掏出另一块写着‘地壹’的银令,既而,她忽得一掌当胸打来,这一番惊变太快,幸而余何意始终有所防备,对此并不意外,他以掌接掌,右臂劲力满贯,在出掌时刻意用的是龟息心法。

    饶是如此,以余何意如今习过化功**,又吸过庄破天的深厚内力,也不是一个习武未久的黄毛丫头可以承受的,两掌相接,她便似离弦之箭一样,被重重弹开去,撞到护栏之上,登时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黄花梨木板。

    余何意上前几步,右掌凝而未发,一条藕臂莹润洁白,就这样横了过来,拦住了他前进的路。

    余何意眼神一凝,看向这条手臂的主人,正是迎门女素素。

    素素依然笑吟吟地,但眼神中所携带的凝重与防备却难遮掩,她道:“小后生怎么待人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说罢,她蹲下身去,将那少女的背扶起,察看伤势,少女肤色本就白皙,经此一事,更为惨白,她口中嗬嗬作响,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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