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钥匙

在向塔拉解释完法瑞尼亚的领域特征后，他反过来对着扈从滔滔不绝地说起从阿卡迪亚那头搜集到的传说。雷贝拉对此类故事不太感兴趣，然而塔拉讲述的非常专注，又不想敷衍了事，硬着头皮装作听懂的模样点头示意。

终归他还算个小孩子，真论起来伊玛大人都比他大了不少。讲起故事来并不像维尔德教长那样通俗易懂，到了他认为有趣的段落就多说一些，遇到不喜欢的部分简短带过，刚刚还是广袤山川一下子就绕到了无垠大海，这些似是而非的内容超出了雷贝拉的理解上限。

“然后到了索罗然区的故事，索罗然你去过吗？那边有最好吃的香樘花蜜，以前我经常背着庄园主出去摘花吃，虽然经常少不了一顿打，可花蜜真是太好吃了......”

他装作听懂并笑着点头，实质上完全不知道“香樘”是何等植物。看塔拉说挨了顿打还感觉挺值得的样子，说明应该挺好吃的。

“...山谷那里，遍布着灰尘大小的精灵，如果把它们吸进身体就会做噩梦！维尔德大人从来不相信这些，我跟他说过自己做噩梦的经历，他却说那都是毫无依据的迷信，每次都用一大堆的话向我解释，可我还是会做噩梦...”

雷贝拉觉得教长太有耐心了，本来脑袋刚有所缓解，这小家伙又让我有些头疼。得赶快换个话题。

“塔拉，阿卡迪亚人怎么不信仰星神？你说了这么久就是没听到半点关系。”

“因为...因为信仰星神的都是异教徒......”

塔拉一下子变得很小声，要不是作为游猎兵的雷贝拉耳朵灵敏，都听不到异教徒那几个字。

“异教徒？凭什么！”

雷贝拉有些火大，纵使他不太喜欢家族祭司的那套说法，但好歹也是北方长大的孩子。现在一听到跟阿卡迪亚有关的不是奴隶主就是什么异教徒的，这群自大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去定义别人的信仰！

“因为...因为......”

塔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听见身后有人应声回答：

“当然是因为嫉妒，他们不愿意承认高于灵能的力量。”

维尔德与奥里克走了出来，奥里克的面部还留有大哭后红肿的痕迹，好在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而教长就仿佛解脱了，强颜欢笑的脸上充斥着疲惫。

“我都有些怀疑，到底应不应该跟奥里克相识。”

他叨念，再看向雷贝拉时，对方脸上也表达出近似的情感，好像在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

“奥里克大人已经恢复了，想必未来几日心情能畅快不少。”

扈从看维尔德连续甩了几下脸，示意着自己赶快过去，样子也太滑稽了，连忙跑过去搀扶着主人。让奥里克把手搭在自己肩膀时，他整个人站都站不稳，轻轻捏下胳膊软绵绵的，看来还得休息好一会。

维尔德在周围里到处溜达，这房间挺宽敞，墙壁和地板均由光滑的黑色砖块建成，应该是与入口处相符的材料制造。虽然它们没能映出淡橙色的光，看上去跟石墨差不太多。地上整齐的码放着几排棱柱状塔台，大小约有半人多高；塔台上面生长着密集的晶簇，半透明状的水晶体中封存在着黑灰色的瑕疵。

并不是每个塔台上都生长着晶簇，总共十五根棱柱，分布上并没有什么规律，更像是随意摆放。部分水晶体已经把半个塔台完全盖住，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令人很不舒服；其他的的要么比巴掌大点有限，

要么仅有几根手指那么粗。从这点也能看出来它们并不是同时出现，而是存在着时间上的差异。

剩下的塔台都放置着大小相同的水晶块，里面也有着类似瑕疵的黑灰色杂质，做工十分很精致但显得比较呆板，应该是模仿晶簇的复制品。看来看去其中一根棱柱引起了维尔德的注意，唯独这根既没有晶簇又没有水晶，而是一枚不明金属制成的立方体，尺寸不是很大，只有半个拳头的大小。与其他塔台相比显得的格格不入，宛如故意放置的恶作剧。

刚想下手去触碰却变得迟疑，眼前的立方体并不是他所熟知的物件，贸然行动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会儿脑子里忽然闪现了奇怪的念头，他把目光瞄向奥里克，总想让骑士过来看看这些晶簇。

奥里克的脸上充斥着失落与疲劳，与雷贝拉一起坐在墙角那儿发呆。这些年来他都惦记着[凝血要塞]的传说，记得首次出行也不过是与塔拉相近的年岁，本以为只要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解读出完整的信息，就能像拼图那样找出对应的位置。没想到到头来都是无用功，仅仅是窥视它一眼就让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烙印。况且就算到达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要我放弃“永恒”的信仰转而拥向“无限”的怀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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