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夏妈妈本想黄氏在这里,沈莺时多少会顾忌些,结果非但没扳回一城,反而当众闹个没脸。那是又羞又恼,眼睛都红了。

    黄氏也觉得她做法不妥当“你刚来不知道她的脾气,看上去软乎乎的好说话,其实倔着呢,连我都不敢说教她,你倒拿教养妈妈款儿,活该碰一鼻子灰。”

    夏妈妈不甘心,随黄氏上了马车,压低声音道“我是你的人,她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你。我看她就是故意跑远的,身上弄出点伤,好找老太太告状。”

    “不会吧。”黄氏不太相信,“那孩子平时挺尊敬我的。”

    夏妈妈冷笑一声,“也就你傻实在,以前是没人给她撑腰喊老爷爹爹,喊你太太,如果她真心敬你,怎么连娘都不肯喊”

    一句话戳中黄氏的心病,登时不说话了。

    “老爷和她舅舅不合,她又愿意和舅舅亲近,你听我的,保准让老太太和老爷都不喜欢她,那她说的话也就没人在乎了。”

    夏妈妈低低说了一通,黄氏先是摇头,后又犹豫着说“我觉得不至于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派人给老爷送信儿要紧,请他今天早点回家。”

    她可不愿意独自面对婆母大人

    从那片柳林到城门,只有三十里地不到,半日功夫足矣。然而车队得了黄氏的吩咐,故意放慢速度,太阳快落山才到永定门。

    沈宅坐落在崇文门外的三条胡同,沈莺时进家门时,已是掌灯时分了。

    还没行礼,早等急了的沈老太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肝儿啊肉的又哭又笑,丫鬟婆子们劝都劝不住。

    沈莺时也紧紧抱着祖母,母亲过世后,她在祖母身边养了三年,没有老人家的照顾,她熬不过那段悲伤的日子。

    也不用说什么话,彼此的心情就完全传达给对方了。

    沈莺时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笑眯眯说“别哭了别哭了,喏,给你糖吃。”

    小时候她想母亲,整夜整夜的哭,祖母就这样哄她。

    沈老太太被逗得噗嗤一笑,轻轻捏了捏孙女的脸蛋,“你这鬼丫头,尽拿老婆子寻开心”

    伺候的丫鬟不禁松了口气,老太太年过花甲,每到换季就容易闹病,前些日子风寒刚好,再哭出个鼻塞头痛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都围在沈莺时身边嘘长问短,唯有黄氏被晾在一旁,尴尬得满脸通红。

    好容易有个空档,她刚要上前问安,却见婆母捏着沈莺时的厚锻斗篷,脸色不大好看,“谁伺候姑娘出门的”

    黄氏不明所以,十分实诚地把目光投向夏妈妈。

    “是我。”夏妈妈上前一步,发现沈莺时脸蛋红得不正常,心里咯噔一下,忙笑道“屋里热,姑娘一心想着老太太,都忘了脱斗篷。真是一时提醒不到就不行。”

    习惯不容易改,她自以为说辞得体,然而还是带了指责说教的语气。

    沈老太太打量夏妈妈一眼,紫红脸皮,粗粗壮壮的很结实,不像管事妈妈,更像干粗活的外院婆子。

    怪不得说话颠三倒四,行事也没个章法。

    一时怒气更盛,“屁话下人偷懒,倒埋怨姑娘自己不动手,这是伺候人,还是来当祖宗的黄氏,你就这样管家照顾孩子”

    婆婆一发火,黄氏脑子就发懵,结结巴巴说“俗话说,春捂秋冻,不生杂病”

    “都快三月了,还捂着。”沈老太太叫丫鬟扶孙女下去更衣,“看这手热得,脸蛋也烫呼呼的。不对,孩子发热了,请太医,拿我的帖子,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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