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三章 山外有山-第2/3页

    尤其是在二十四岁的宋时烈眼，能够以朝鲜士子和崇祯四年探花的身份，如愿以偿地进入大明朝的翰林院，起当初了会元，都更让他感到高兴。

    至于崇祯四年春闱殿试的状元左懋第，还有殿试之后取的榜眼杨廷麟，更是自从殿试结束了之后，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之。

    尤其是三十岁的左懋第，崇祯三年秋天才刚刚在山东举，本来这次前往京师参加会试的目的，是想先熟悉一下进京赶考的感觉，蹚蹚路子，以便为下一次的大之年做足准备。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回，他不仅一举得，而且殿试之后皇帝亲自录取的结果，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在原本的历史，左懋第运气也不错，同样是在崇祯四年首次参加会试了。

    不过在原本的历史，不管是会试的结果，还是殿试的结果，左懋第的排名都很靠后，属于三甲里的倒数，也是同进士出身里的倒数。

    当然，这一回在礼部举办的会试之，左懋第的表现也并不突出，在徐光启排定的贡士名单里面，他也仍然排在四百五十名开外了。

    然而到了崇祯皇帝亲自莅临的殿试之，仿佛是冥冥自有神助一般，左懋第从皇帝的口，听到了一个让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的策论命题。

    即便是如此，已经三十岁的左懋第也很有自知之明，并非天才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因此而成为崇祯四年春闱最后的状元！

    与一甲三人的春风得意形成鲜明对的，则是在殿试之后仍让排在三甲靠后心情郁闷的黄宗羲。

    会试之，一向自视甚高的黄宗羲考了个五百名开外的名次，心情已是郁闷。

    到了紫禁城皇极殿里的殿试之，因为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崇祯皇帝本人，二十一岁的黄宗羲心情激荡，虽然几个时辰之内洋洋洒洒地写四五千言，可是不小心在数页卷面之，出现了墨迹淋漓沾染。

    若不是明朝的历史没有过因此而黜落贡士的先例，那么黄宗羲危险了。

    这样，一向自视极高、从不讲天下士子放在眼里的黄宗羲，在殿试之后，名次再次排在了后面，而且是三甲的后面。

    这个结果，让黄宗羲心情落寞，郁郁寡欢。

    崇祯四年五月初一的下午未时，京师内城东城崇门内一处府邸的偏院花园里面，站着两个年轻人，一边看着连廊下的金鱼池子，一边有一句每一句地在说着话。

    只听其一个年约十五六岁刚刚束发成人的少年，对另外一个满脸沉郁之色的青年说道：

    “兄长之才，人皆悉知！且不说兄长在国子监舍之一枝独秀，即令恩师这样的海内大儒，都对兄长赞不绝口！一次小小的科场失意，又能说明什么呢？

    “何况兄长又不是不知，科场之数篇八股定输赢，而到了殿试之更是一篇策论定输赢，不过是个进身之阶，本说明不了什么！兄长大可不必如此郁郁不乐！

    “更何况，兄长今次以国子监生得与会试，并且一举拔贡，是搁在老家浙江，也已经算得是年轻有为、科场得意了！”

    说话的这个少年眉清目秀，年纪还小，却也是一脸的书卷气，而说出来的话则更是少年老成了。

    那少年说完话，看着自己的兄长不语，片刻之后，只听那年纪少长一些的青年叹口气，回头看看自己的弟弟，然后又转过头，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金鱼，缓缓说道：

    “是啊！二弟这么说，倒是没有错！只是可笑我黄宗羲一向以才学自诩，以为精通经义，以致目无人。

    “说到底，还是恩师说得对啊！从今往后，你我兄弟须知，这天底下，一直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切切不可得意而忘形！

    “且于科举一端，也并非二弟所说那般不堪！八股取士虽有改进之余地，然而一人若是八股也做不好，却也难说他有甚大才！

    “只观左懋第、杨廷麟，还有那位朝鲜出身的探花宋时烈，一个个绝非等闲之辈！

    “此数人之道德章，为兄也曾拜读，于字，于论证，为兄都是钦佩的！即令精研义理的恩师，也是深以为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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