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连根拔起-第2/3页





    明朝那么多言官御史,他们追求被皇帝廷杖打死,也要‘仗义执言’,但是谁都知道这其中大多数人是为了追求‘青史留名’。我不认为这种人是基于道德,反而认为这是一种毫无人性的宗教洗脑,一种已经不知道在为何而奋斗的人,对已经支出的沉没成本的疯狂追捧——就像海瑞让他的女儿饿死,这根本跟道德毫无关系!

    那些堵枪眼炸碉堡的……对不起,为了政治正确,我无意评价那些人,但是大家也可以抛开政治正确自己扪心想一想。所谓的‘军人荣誉感’有时候又何尝不是一种宗教式的崇拜?我不认为这个世上的道德,是以号召人去死来实践的——我的回答完了。”

    寂静,令人恐惧的短暂寂静。

    主持人苏勤的眼神,睁得跟铜铃一样大,血丝暴出。

    虞美琴目光迷离,怅然若失。

    作为冯见雄队友的史妮可,则是与有荣焉,觉得自己在发飘。

    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的陈思聪和付一鸣,则是羞愧佩服百感交集。

    翁得臣已经麻木了。

    场下法学院的妹子们,屏息凝神,似乎在害怕错过回音。

    数科院那边的,则浑身无力,似乎比赛已经结束了。

    可是实际上比赛还有20分钟呢——15分钟自由辩论,加上两边的总结陈词。

    然而,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比赛已经分出胜负了?

    “这个是什么角度?太意外了!居然有人不从‘穷到死也能做好事’这个角度进行事实和行为层面的反驳,却从‘就算穷到死的人做了好事,也不能证明他是基于道德才做好事’这个动机和思想的衔接软肋下刀子?”

    “而且按照那个什么布莱克斯通还有吉米啥啥啥的……貌似是俩英国学者?的那个法理学说来走的话,所有不是内生自发、毫无目的的自律,都算‘宗教’准则的调整的话,今天这个题目就没法辩了啊!”

    ……

    一分钟后,自由辩论环节开始。

    数科院拼命进攻,但是很乱,没有章法。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冯见雄的反击角度,一丝一毫这方面的赛前准备都没做。

    而临场并不能百度,并不能查资料传纸条,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法学院这边却赫然发现,冯见雄刚才组织的这套逻辑,简直就是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万金油。

    “堵枪眼的人高尚?说不定他只是想以死换取一个上《真理报》的名声呢!你怎么证明他就是为了伟大正义的事业?”

    “文死谏、武死战?一个道理!如果对方辩友非要觉得愿意为了一个目标舍弃生命就是道德,那在国H大厦里为元首奋战至最后一人的档卫军是不是很道德?额头上缠着‘七生未尽祈战死’字样的白布条、然后冲向米军战舰的神风敢死队员,是不是更有道德?”

    “连伯夷叔齐说不定都是为了上《史记》,或者纯粹因为此前地位太高,被自己的名声给绑架了没法回头。”

    “道德绑架也叫道德?都是被逼的,不是真心的。当道德变成道德绑架时,那已经是一种宗教狂热了!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的,才有资格叫道德!”

    这些话,有些可以直接说,有些为了政治正确不能直接说。

    但是法学院的新生做这方面的文辞修饰才能还是很不错的,何况自由辩论中大部分时候都是冯见雄CARRY全场,数科院的节奏很快就被带崩了。

    数科院的秦明仁带着队友拼死抵抗,却节节败退。

    他们最后又赌了一把,试图在自由辩论中引入其他流派的“人类行为准则定义分类”,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无论根据他们的定义,在道德、法律、宗教或者说信仰之外再加上什么别的花哨,都被冯见雄旁征博引地一一驳斥。尤其是那些“不知其所以然但是依然狂热实践”的例子,简直就是靶子。

    很快,就到了最后的总结陈词阶段。

    反方总结陈词,一部分是提前写好的,然而念的时候数科院四辩数次中断,临时改口,有些设定好的话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在此情此景念出来了。

    而史妮可这边总结陈词时,却是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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