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精壮糙汉潜入男厕,性感美女捎出地



  巨大的楼船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夜深人静,船楼上的房间多半已经熄灯,船只各处通道和甲板上挂着灯笼,巡夜的警卫缩在避风的角落里裹着斗篷打盹儿。江水激荡船头,浪花破碎如陈旧的银。船身下部,几十支粗壮的桨不知疲倦地划动着,像一条肥胖的蜈蚣在水面上踩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每一支桨都需要至少两个壮汉配合才能摇动。船舱里赤膊的满身大汗的工人正奋力地转动手中的杠杆,为这艘船提供逆流而上的动力。他们都是三四十岁的丁壮男子,拥有良好的耐力和体能,是从各地挑选出来的上等骡马。他们的待遇自然也不俗,顿顿有白米白面和炖肉。食饱了力足了,才美且外现。

  摇桨的船舱里充满了一股臭味,因为这里全天都是劳动的场地。但往上一层的环境更为恶劣,那是民夫们的宿舍。宿舍里拥挤不已,臭气浓郁,空气浑浊,呼噜震天。说是宿舍,却宛如一间装了几百个活人的停尸房。从地板到天花板,一共隔出了四层床位,床位狭窄,仅容一人勉强睡下,好像一口棺材。床位之间的通道最多两人并肩通过。为了最大程度合理利用空间,两边墙壁上通风的窗口开得少,船舱里空气难以流通,令人胸闷气短。摇桨民夫分三班轮换,此时他们大多躺在自己的铺位里呼呼大睡,鼾声此起彼伏,如咆哮的兽群。他们身下是肮脏发臭的床单,床下随意丢着一堆布鞋。有没睡觉的民夫,都挤在窗边,像冰盖下的鱼一样凑在这里呼吸一口江上之清风。宿舍角落里有个算是茅房的隔间,这里窗户开得很大,但没人愿意在此处进行气体交换。茅房通过十几个木槽将排泄物抛到河里。这里缺少冲刷的水,全靠粪便的自重一点一点往外掉。如不上工,他们只被允许在这狭小的地方活动,绝不允许走上甲板去,用强壮但脏臭的身影玷污客人们的双眼。

  茅房的窗外,一根细长的绳索悄悄垂下来,倚靠在船舷的木板上随风晃动。一个人影顺着绳索轻手轻脚地降下来,停在茅房窗口外。浓郁的臭气熏得他脸色十分难看,几乎呕吐。月光下,他穿着和劳工们一样的衣服,健壮的手臂四四抓住绳索和窗口外的横木,固定在茅房外墙上纹丝不动,像一只叮在人类大腿上吸血的蚊子。

  他屏息凝听,当然屏息不是为了控制呼吸的声音。茅房里有人正在出恭,且十分卖力,一会呻吟,一会低吼。可见民夫们的饮食结构并不健康。良久,他终于提起裤子推门出去。

  茅房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合上的瞬间,窗外的人影一脚踩住窗台,腰一摆,头一低,猫着身子钻进臭气熏天的茅房里,稳稳落地,一脚踩在坚实的地板——上积留的尿里。他顾不得这些,连忙跳过去落下茅房门后的门闩,旋即折回,伸手出去抓住绳索用力扯了三下。

  绳索轻轻颤动,又降下两个人,也钻进茅房的窗里。他们都是民夫打扮,其中一人生得五大三粗,嘴上长着一圈仙人掌刺一样的硬胡茬:正是邱舜。

  三人交换眼色,邱舜微微点头,第一个进来的那人抬起门闩,轻轻推开木门,门外并没有人。于是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各自挑了个床位,钻进去倒头便睡。

  甲板之上第三层,华贵高雅的房间里,灯火在精致的纱罩下跳跃。香炉里焚烧着龙涎香,烟雾袅袅升腾,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黄花梨木的几案上展开着一块荷叶大小的黄布。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盘腿坐在几案后的蒲团上,手中一支细细的勾线笔正精巧地在布面上纵横移动。

  此人峨冠博带,面容清雅,浓眉细眼,像一位世家大族年轻的当家人。他腮边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宛如狼毫的笔尖轻轻勾勒而成。岁月的痕迹刻画在他的脸颊上,像写下了一首阅尽世事的短诗。他身披一件玄色大氅,扶着右手的衣袖,在那块黄布上画出笔直的线条。他右手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墨绿色宝石镶嵌的铂金戒指,上面勾勒着细小的花纹,花纹用细长飘逸的小篆形成了一个“洛”字。似乎是这枚戒指的魔力,他行笔稳健,画出的线条笔直而粗细均匀、墨色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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