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行路长歌·荆棘伴奏(上)



    是夜,夜幕按时降临,大地回归寂静。

    我在案几前撑着头看着火小球,火小球是魏列费了几夜的时间找回来的鸟,它正在案几上香甜大睡。魏列在软塌上看书,屋内也是寂静。

    屋外有重重把守,魏侯夫人留下的侍卫不准我们出门,在楼外的黑暗里还有不甘心的觊觎者,此刻墨午刀就挂在墙上,我看着这把刀也是心中沉重。

    这是一把完全陌生的刀,我和它之间毫无联系。

    魏列说这是我的刀,魂涅的记忆里也说这是我的刀,可是我运用感知尝试与它交流,它毫无反应。

    按理来说,器与器主定了契约,就算我失忆,在元灵上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墨午刀不可能会忘了我。是什么导致这把刀与我失去了联系?要么是刀有问题,要么是我还有问题。

    而我过往的记忆,下山来的目的,以及我自己的出身就跟这把刀一样,一片空白。在坝丘关城墙上的那一箭,救像让我重生,身份一变,以前的一切也都不见。

    还有那使命,松鹤山里的那位大师说是拯救苍生,这就可笑了。苍生需要我来救?我可是差点连自己的命也丢掉。

    一把刀能做什么?天下大乱,烽火四起,它能压下几堆烽火?又能平定几个天下?天下有多大?我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天下的野心和**有多大?我的决心和毁灭又有多大?这完全是未知但又已知的:我无法和天下抗衡,天下绝对是覆灭性的。

    拯救苍生,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纵然从魂涅的记忆里可以看出那把刀的威力很大,能救回濒死的姬雅乐,也能造成毁天灭地的伤害,但是想一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光是用来阻止的就这么强大,那被阻止的又该多么强大?可见这种强大就根本不算强大了。

    久处世界的浑水,我知道世界有多大,浑水有多深,而反抗是要付出比所有的代价还要重的代价。

    千里岛上,破命司为救血魂而来,结果最后只有魂涅一人出去。

    身为杀界之王的魏列,在明里暗里各种因素下手底下被架空,他倾全力想将楚国一网打尽,结果剩下他独自一人不说,还差点自己也搭上了性命,而楚国的两位生死不明不知下落,所做的一切也许成空。

    我,拼命想护破命司周全,最后破命司还是逃不了厄运。

    在鬼门关走几遭,见到了自己的生死,也见了他人的生死,这一切让我变得胆小,我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我又撑头轻叹,此刻外面有着重重把守,魏侯夫人留下的侍卫,以及暗处许多不甘心的觊觎者,要想出去都难。再抬头,又看到了对面的魏列,一顿,头疼的移开了目光道:“书拿倒了。”

    “本公子喜欢看倒的。”他拿着书不动。

    我又想起,我们还在为去中山国生着气。

    我说,“好吧,不去中山。”

    他挑了挑眉等着我的下文,我沉默片刻还是没说。

    他放下了书道:“说罢,你想干什么。不要在我面前不敢说,你说,我会听。”

    “我想回白枯迷岭。”许久,我道。

    他看着我不动,又移开了目光,屋内只剩那盏灯在燃烧,最后他起身往软塌走去道:“你睡罢。”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就此一夜无眠。

    我知道回白枯迷岭的路途有多难,外面的人不会罢休。从东边的一指山到中西边的魏都,这是一条杀出来的血路,那消耗的全部是他的实力。

    我也知道在他的心中有多难,在这座楼内什么都是好的,一旦跨出这座楼,也许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从千山万水里翻到我,这是一条艰辛而又煎熬的路,那消耗的是他的一颗心,他知道我差点就不能再活着了。

    我明白他失而复得的不想松手,我也明白他失而复得之后的不安,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在这座楼上。明天也许我会一个人离开这座楼,而他将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也是我的决定。

    我曾经说我不懂他,但现在明白了,他没有什么要对我隐瞒,他对我是最直接的表达,所以让久处复杂阴暗之中的我反而不敢相信。他也让我明白了,说不懂,大概就是两个人不在同一个世界,而对方有意隐瞒,这才是重重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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