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烈火灼心·一剑封喉(上)



    阿嬷的剑今天慢了半秒。

    一声脆响,她的剑被我的剑击的往后一步,她停了下来,我也停了下来,她看着我很平静,我也平静。她收了剑往殿内走,我在后面跟,黄昏了,天边是橘红色的,鲜艳带着温宁。

    前面的殿还是那个颜色,金碧辉煌,无比耀眼,殿之前的空气还是那个冰凉,孤寂冷廖,这一剑是从深秋到了仲冬,是两个月的时间,跨了一个季,等我猛然抬头,已经是另一番景色了。

    仲冬到了,一年的时光也快要到头,而在快要到头的时候,也就是迎接另一个开始的时候。这个开始,我开始期待着,过了今年,我就是十岁了,十岁的我,一定能将剑术练得更好,好到阿嬷没有什么可以教我,这样她就可以歇息了,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她了。

    不离宫需要我保护,这是我在一步步看着阿嬷变老而明白的。

    仲冬的夜来的很快,往往在我们练完剑回去吃饭的时候,天就已经彻底黑了,再等我们吃完饭,上了床入寝时,夜就开始寒了。

    今天我在回到寝宫时,又去到了母亲的门前,我觉得我今天击退了阿嬷一剑,这也是一个去见她的理由。

    我总是想见她,不管这外面的世界如何变,不管我的世界如何的变,只不过我没有跟她提邹龄歌的事,那是一件遗憾的事,我不想跟她说。

    房门前,里面依旧一片漆黑,外面也是一片黑暗,今夜没有月亮,所以没有光线,有的光线只是夜空的星光,它只能照出白的东西,比如说路面,比如说台阶,门是朱红色的,所以照不出,反而看起来更像深沉的黑色。

    问过安之后,我依旧在廊椅上坐了下来,一阵后,我又起来了,在窗前看着里面道:“母亲,仲冬了,你要注意身体,多穿一些,我今早看见路面结霜了,今年的霜比以往来的晚些呢,后园里的那棵柿子树结的柿子已经熟了,明天我给您送些来。”说罢,我又是行了一礼,回去了。

    后园的柿子长得很好,结了满满的一树,一枝桠一枝桠,挂在上面红红火火,就像一盏盏敦实的灯笼。树是在我十岁那年种的,两年的时间,它已经长得很好了,今年是第一次的收获,它没有让我失望。

    熟悉的寝宫熟悉的黑暗,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躺在床上后,我开始闭上眼睛睡觉,心里宁静,世界宁静。我没有跟母亲说我赢了阿嬷一剑的事,我怕她伤心,我长大了,她就老了。

    我睡得很好,因为练剑的全力,因为心里没有心事,因为我在按着自己想走的路径来。我又长高了,在今天赢了阿嬷一剑后,我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快要齐她耳朵高了,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睡着的时候,我又梦到了邹龄歌,不过,这次她没有笑,而是哭,哭得很伤心,哭得我也想跟着哭,这一哭,全世界都是哀伤的声音,呼呼啦啦,噼里啪啦,很喧闹,也很难受,然后我被一只摇醒,有人在唤着我:“措儿,快醒来!”

    这声音很熟悉,但又很遥远,我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明明暗暗的光线,一张紧皱着眉的脸在看着我,她再唤了一声:“殿下,快醒醒!”

    是阿嬷!我彻底的睁开了眼睛,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突然旁边一声噼啪响,一股热浪袭了过来,我惊然转头,那边的窗户掉了一个在地上烧着,再看窗外已经是火光漫天浓烟滚滚。

    “咳咳!”我止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才发现整个屋子里也是浓烟滚滚。

    “殿下!”阿嬷突然摇着我,语气是急切。

    “啊?”我转头看她,她皱着的眉才是松开,将一件湿漉漉的被子包住了我抱起我就往外面去。我在湿被子里看着,看着周围的一切,快速离开的床榻,快速离开的残窗,快速离开的窒息房间,又一个窒息的地方,又一个明明暗暗最后大亮的地方,才是明白:不离宫走水了。

    蓦然,我心一惊,叫道:“阿嬷!母亲!!”

    “哐!”一道火光倒下,一声大响,又一扇窗被烧掉,阿嬷不停也不回答,只专心在一个又一个的火光疾走着,转换着方向,再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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