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红雀（3）

“你叫红雀？”晋云也不回避红雀的目光，反问道。

“红雀是我的封号，我真正的名字叫叶红衣，知道我名字的人并不多。”红雀淡淡的道。

晋云也不喜，面无表情的道，“那我算是比较幸运的那些人之一咯。”

“见过我的很多人都没问，所以我就没说，你问了，就告诉你了。”红雀道。

晋云愣住了，虽说这逻辑没办法去反驳，可是红雀这解释会不会太直接了一些。

“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你很厉害，能够接下额隆的一刀，我的老师告诉我，苏玛家族的刀是整个朔北最烈的刀，能够接下他们家族刀的人一定都很厉害。”叶红衣赞赏道。

“这算是要我手下留情吗？”晋云枪锋点地，躬身开步，蓄势待发。

“是不是你们都觉得女孩就该待在深院里，去做那些你们觉得女孩该做的事情，而不应该一身戎装，踏马赴疆。”叶红衣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舞蹈弄枪这些谈生论死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碰。”晋云的眼帘低沉了几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双干净的温柔的手，“这些都是……血腥的东西，你们的手，不该沾上这些东西。”

白叔远在台上也听到了这番话，侧着头低声道，“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你是不是曾经也说过？”

“大概吧。”晋风迟疑了片刻之后，才回答道。

叶红衣沉默了一会儿，一剑横胸，一剑背手，亦是一丝不苟的起手式，“男有忠义魂，女有巾帼志。我叶红衣可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细骨娇身，还没到希望别人手下留情的地步，要赢我，就拿出你的真本事。”

叶红衣的话音刚刚落下，她的剑意就已经展开了，身形在晋云的视野里一晃，整个人就化成了飞旋的红枫，迅速逼近。

大概是因为生气，前几场起手都一直以防守为主的叶红衣竟然第一次选择了出击，原本如湖水般静谧的剑招此刻也突变为惊涛骇浪，扑向晋云。

晋云并不着急反击，也没有展开防守，他这时候想到的是清晨白叔跟他说的那席话，他自习的枪术以力量的爆发为主，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枪上瞬间爆发出来，达到一击破敌的效果。晋云自己也清楚，这样的枪术既有它的优势，也有它最致命的缺陷。

当初想到这样的枪法，是有一天他在草原上看到的一只青豹，这是北方草原上特有的一种豹子，和中州的豹子不同的是，青豹在猎食的时候不会潜行靠近猎物，而是在猎物的视线之外，就先找好一个进攻的角度，锁定猎物之后，青豹的速度就会在一瞬间完全的爆发出来，它捕食的路径是一条笔直的直线，即使是草原上十分灵敏的苍鹿在青豹的扑击中也极难幸免，因为青豹的速度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进化到了足以让它适合这种猎食方式的程度。

（青豹：朔北大型猫科动物的一种，通体白色，因其瞳孔为青色，故有青豹一说。青豹的眼部结构特殊，视角受限，猎物一旦脱离它的视野角度，就会极大的影响其捕猎效率，在漫长的生物演变中，青豹为了弥补视觉上的缺陷，缓慢的进化出拥有极高爆发力的骨骼肌肉，理由速度优势降低捕猎过程中猎物逃脱的概率）

但这样的速度往往只有一次捕食的机会，晋云的枪术亦是如此，他推出的刺击在力量上足以能够和额隆那种程度的霸刀所抗衡，但舍弃的是防守的能力。当他推出那一枪的时候，他也就失去了后手，无法防守，也无法闪避，他的身体会连同他的枪锋一起踏上那条生死线。这就像是一种以命相博的决死之枪，一枪之外，要么生，要么死。

面对像叶红衣这样的剑招不定的对手，晋云很清楚，他只有一次的机会。

叶红衣的步伐极快，虽是小步，但也转眼就到了晋云的面前，迅疾的攻势下，她握剑的双手极稳，出剑的速度也如疾电，暖光中，她手里的长剑微微晃动，竟是一片虚幻的剑影。叶红衣踏步往前，剑锋直指晋云的喉咙，虽是一场比试，但叶红衣出招便是死招，也没有任何要收剑的意思。

剑影凝寒，一剑生死。

晋云一直等着叶红衣的剑临到面前，虽然对于其他人来说，叶红衣的剑招过于缥缈，虚幻不定，但对于晋云来说，从小就混迹在市井，打过无数次架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通过对手躯体的各种细微变化去推测对手的进攻意图和进攻轨迹，叶红衣的剑刃虽虚幻不清，但它的轨迹早已在晋云的脑海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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