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行走中的刀



  半山腰,陆离丰拖着刀。

  山脚下,莫润玉手里拿着抹布,身边放着一个大桶,桶里的水还有一小半。

  山顶上,格香古丽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瓜果,还有一大罐山泉水。此时,格香古丽顶着一个大草帽,看着陆离丰。

  陆离丰依然拖着大刀,山顶已离他不远,这次是今天最后的一个来回。

  他的脚已经麻木了,他的手已快握不住刀把,他的眼睛渐渐模糊,他变得轻飘飘了。

  在他快要放弃的一刹那,他脑海中出现母亲看着他的双眼,他读懂了,他就是母亲的全部。

  如果第一天他定下的目标失败了,他不敢想象后面怎么说服自己练精父亲的二十八路刀法。

  每个人都能够为自己的放弃找一个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且这个理由是多么的具有人性。

  每个人在放弃的时候,都想好了一个对别人解释的理由,且这个理由别人会确信就是他自己也会这样做。

  刀,父亲的刀。

  大刀拍打着太阳的余辉,发出绚丽的色彩。

  父亲的身影,那个高大的男人,拖着一把刀,那是一把一秒钟完成思考的刀。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的刀,是行走中的刀,从不停歇。

  陆离丰身上有了力量。

  行走的脚步如蜗牛一样,眼中,没有了距离。

  踩上最后一步,他如释重负。

  等他有了一点力气,对上那双漂亮的不象话的眼睛,陆离丰只说了一句话:三年内,你不要来见我。

  这句话,他也要对山脚下的莫润玉说。

  回家的路上,格香古丽父亲的人,把她接走了,她走时,眼中有泪。

  莫润玉也走了,气的。

  一段路,从此一个人走。

  陶苑儿用自己白嫩的手,一遍一遍轻轻抚摸着儿子的手。

  陆离丰很想对母亲说:“妈妈,我没有放弃。”

  不放弃,也许是二十八路刀法中最有决定性的一招。

  草原的夜很静,微弱烛光里,陶苑儿的身影围绕着儿子转。

  第二天一早,陆离丰手掌上缠着几层布,拖着大刀上山了。

  一件大事,也在草原传开了。

  南边的黄金帝国的都城大浩城被百万没有组织,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农民起义军攻破了。农民军洗劫了整座城,大浩城成了一座废墟。

  乌蒙部,巴布赞营地,巴布赞在见一个很重要的客人。

  “父皇,她们都安置好了,以后这里就是父皇的家。”巴布赞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脸上的恭敬不是装的。

  “很好,幸亏三年前认下你这个儿子,否则父王都没地方去了。”

  这个男人,原来是黄金国的亡国之君欧阳辉,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逃出大浩城,来到了草原。

  欧阳辉50岁左右,身材臃肿,神态疲惫。

  “你下去吧,联一路提心吊胆,一天一夜没睡,累了。”欧阳辉无力挥挥手。

  巴布赞走出本来是他住的大帐,他心事重重。

  南边来的财路断了,那个他一直仰望的存在,现在就象一坨屎趴在椅子上,还有指望吗?他还要供着这几十号人吗?

  巴布赞招见了他的二个心腹大将:巴楚与巴鲁。

  “二位将军,你们也知道了,我们的财路断了,以后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二位说说后面怎么走?”巴布赞眼中装满失落与失望。

  “大统领,那不正好,我们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草原上太久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人了。”开口的是巴鲁,人与名字一样,长得比较粗鲁。

  “大统领不可,草原上其他四部与我们实力相差不大,之前我们仗着黄金帝国的支持,行事有点过,草原四部与我们都有仇恨,现在应是我们放下姿态的时候。”巴楚人长得有点斯文,应该是读过一些书的人。

  巴布赞听巴楚如此说,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横行霸道惯了,缩回头当一个乌龟,他自认做不到。

  “说说如何对待黄金国来的客人吧?”

  巴布赞不想现在讨论草原上的事。

  “什么客人,一群已经没用的人,逃出来也不多带点金银珠宝,带一群女人有什么用?不过说实话,有几个女的的确漂亮,那皮肤能捏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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