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无手鬼的面具与黑衣



若蒙特边境天空之处萦绕着一阵从东边飘来的缕缕黑烟,这股黑烟中夹杂着铁器与血的味道,结合起来就是浓郁无比的生涩苦味。这股苦味泼洒在日光下化为数不清的灰尘颗粒,一直落入两界湖直到若蒙特全境。

一个烟雾缭绕的土屋立在一片平坦之地。

从烟囱口喷出的谷物发酵和处理过热后的酸浓气味还有这座土屋墙角堆着的一坨坨谷物和稻草,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瞧还有一个石磨正带着一匹蒙着眼的老马将谷物磨成碎粒。

一个身穿土布围裙的妇人忧心忡忡地从屋子地上一处拾起一粒谷子,心疼地咂咂嘴地同时又抬起头朝着门外的不大晴朗的天色望去,农妇将这粒谷子丢到嘴里用牙齿硬生生嚼着。

从屋后匆匆忙忙走出来一个满脸油汗的男人,穿着一身带有浓重酒气的肮脏衣服,一只脚踩着靴子,一只脚踩着青草地,左顾右盼地开口大喊:「靴子呢!靴子去哪啦!」

妇人斜过眼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那个一到晚上就消失,到了白天天蒙蒙亮才推开家门的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于是妇人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是你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给哪只狗叼走了吧……你要上哪去?」满脸油汗的男人恶狠狠地咬了咬牙,从额头流下来的汗一直点在鼻头上,然后垂直落下融到泥土里去。一边在心里咒骂那条该死的不知名的狗,满脸油汗的男人用袖子抹了把脸,大步走过来随便撕下来一块布将自己黏着泥土的脚底板抱住,头也不抬地叫着:「我整天在酒坛子和石磨边上转悠,现在出去你也要管?!」

妇人绷紧了脸转过身去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奔到后屋去拿那个了陶酒瓶子递给整装待发的丈夫。丈夫一脸嫌弃地撇开这瓶酒说:「拿开拿开」妇人涨红了脸再也没忍住,开口大吼:「我们就是做酒的,哪有自己不喝出去还买别人的来喝?!」丈夫这几天归家醉醺醺的模样妇人看在眼里都是一阵心疼。

喝下去的是别人的酒,送出去的可都是自己的钱!哪有自家是酿酒烧酒的,却出去喝别人的酒的道理?!这已经是妇人不止一次喋喋不休地数落丈夫这点——根本就是在糟蹋钱!

丈夫鄙夷地挑了挑眉,上下扫了扫妇人脏兮兮的围裙还有一脸愁容中带着的怒火,他说:「你懂什么?」话一说完,丈夫就大摇大摆一推门走了出去。妇人呆呆地望着丈夫远去急促的步伐和背影,双腿一软蹲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两人都是勤快的人,当初妇人嫁给自己的丈夫也是因为他勤快。

十几年如一日,丈夫每次勤快忙前忙后的都看在自己眼里,着实令人高兴。

但这从前几天开始,丈夫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语气轻佻而且高高在上的自满模样,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嫌弃自己的态度,整天嘴里还嚷嚷着什么「大事!」「乱的很……」之类的话。

妇人不懂,她只知道持家最重要。

虽然最近在附近的树干上看到了贴着的封锁严令禁止靠近两界河边境的条令。但妇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变了,反正自己从来也不靠近两界河那地方,毕竟那都是肮脏的恶魔居住之地。

可自己的丈夫变了这确是事实,总是腰里揣着叮当响的一大袋苏比就神气大摇大摆地冲出门去。一连几日里酒磨坊都是自己忙上忙下,却只见丈夫深夜或天蒙蒙亮的时候醉醺醺撞开家门的样子。

一想到这几日的情形,妇人又是一阵大哭。

土屋里带着充满对生活失望并绝望的哭声,这座酒坊的老板娘正哭泣着自己的丈夫,也就是这座酒坊的老板的变化……一阵惊雷响起,天空中聚集的阴云密布炸开,雨点像石子打在泥土还有土屋上。

酒坊老板娘抹了把眼泪,匆匆起身就去后院收晒的衣服并且关上了烟囱,将酒缸子一个个都照看好。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拎着一把伞就冲出门去,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脸愁容地经受雨点打下,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土屋里。

······

雨点打落在泥土之中,顺带着将天空中散播的灰尘全部糅合落下。

铁器与血、草木、泥浆融合的腥涩味挥发出来,萦绕着赶路的人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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