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正人君子的基准是不分种族的



夜色极深。

处于贝利亚尔王国东境偏南之地的若蒙特最先敲响夜的交响曲。

这片土地之上的每一寸土壤、树木;每一丝空气,每一段呼吸。

都弥漫着如墨般深沉的静匿。

但——总有例外发生。

位于某处森林之中的木屋里,闪烁着微弱的炭火光亮。

「学院里就只有你一个侦察的吗?不管别人就管我?」

易鬼一头黑线,表情复杂地看着墨杜莎。

华洛早早就已被告知回自己房间睡觉去。

大厅之中摆着一张桌子,罗波斯、锥斯、易鬼三人同坐一个方向,另一面则是双手叠在大腿上微笑点头的墨杜莎。身上一袭紫衣长裙还有起伏的胸前,配上炭火微弱的光亮在她瞳孔中恍惚间的闪烁,极像一条露出信子的蛇。

娇媚而又危险,充满距离的同时,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突进上来。

然而墨杜莎扫过对面三人的同时,眼底里带着些许忌惮,脖子上隐约带着淤青的痕迹。被黑手掐住的脖子,连带着整个人被拖出来的那种感觉至今让自己回想起来,心底里都笼罩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惧怕。

「你比较特殊,我只能这么说咯」

墨杜莎吐了吐舌头,一副小女子的姿态。

易鬼的一双眸子在极短的时间内与墨杜莎对换了一下,仿佛达成了共识一样。

他叹了口气,转向瞧了瞧罗波斯和锥斯。

罗波斯一见易鬼的反应就知道是个熟人的模样,干脆吹着口哨上楼睡觉去了。

锥斯一脸戒备地朝门外瞥去一眼。

「恕不远送」

言下之意是要送客了。

一看三人中少了一人,墨杜莎的姿态更加轻松起来,两腿交叉叠在一起以一个十分优雅的坐姿坐着,嘴角翘起一丝弧度。

「天这么黑了~难道你们忍心让我一个女子就这么独自一个人回去吗?」

「你难道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可是……」

墨杜莎的眼瞳放大,紧紧地抿着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可是天真的很黑了……」

锥斯掏出酒瓶子灌了一口酒,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挨着木墩子面对长夜。

易鬼不禁抬眼瞧了瞧屋外的夜色。

的确,如墨般深沉黑暗。

「好吧……既然这样……」

墨杜莎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从椅子上慢慢起身走出门外去,踩着门槛的同时又回头望了易鬼一眼。

易鬼是个骗人的行家。

他很清楚墨杜莎的这些举动都是在作秀,利用自己的外貌进行欺骗的方法。

但易鬼总觉得内心似乎有什么地方蒙上了灰尘一样,他急匆匆地赶了出去。

「没有马车,夜里两个人同行比一个人更危险」

「诶~?」

墨杜莎眼睛一亮,浅浅笑了下。

「那既然这个,不如今晚我留下来借住一晚,明早再走也好啊」

「可是……」

易鬼仿佛噎住了一样,张开嘴吐不出话来。

心底里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追出来。

我到底为了什么?

靠在木墩子边的锥斯又灌了口酒,悠悠地吁了口气。

「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其实的话,我可以和那个小侍女一起睡喔……」

墨杜莎伸出手指在唇边点了点。

「不行」

「不行」

易鬼和锥斯两人同时开口,转而带有戒备地朝墨杜莎投去一眼。

突然间头顶传来声音。

罗波斯正倚在窗栏边吹着风,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摇了摇头。

「我反正是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来我房间打地铺的」

锥斯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和罗波斯一样」

易鬼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到我房间吧」

罗波斯一脸惊掉下巴的模样,瞅了瞅易鬼。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是这样的人?

锥斯的反应倒不是很大,只是意味深长地朝着易鬼深深投去一眼,随后重新转过头倚着木墩子。

墨杜莎的脸紧紧绷着,很明显是有种雀跃的喜悦被强制盖住的样子。

「能用一下洗浴室吗?」

「请随意」

易鬼面无表情地开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修习门术。

房间内并没有铺另一叠床被。

易鬼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凑着灯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朴实无华的书中的内容。每每翻过一页,他嘴角边就翘起一丝微妙的弧度。

直到耳边响起开门声,易鬼感到一股热浪扑向自己的耳朵,转而顺着脸颊直冲到下巴。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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