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停留不住的时间

简洁的房间里，穿着灰袍的尼法洛冷眼注视着面前的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蹲在椅子上垂着脑袋，手里正捣鼓着一块方形的块状木头，上面标有不同的好几种颜色，互相错开着。

就如同施展了魔法一般，黑衣少年的手指快速地在颜色各异的方块中变换着。

随着一声干脆利落的「咔！」，方形的块状木头上面的颜色全部拼接在一起，形成了六面不同的但是很饱满完全的颜色。

在这同一时刻，尼法洛隐藏在袍子下的手似乎攥紧了一下，接着他摇了摇头。

「12秒31，太慢了」

黑衣少年无奈地耸了耸肩。

「要玩好这个，很累的」

尼法洛的袖子似乎弹了一下，接着他的手中出现了先前的方形块状木头。

「易鬼，记住，知识是不可以玩的」

「是，是。那我们今天干什么？」

易鬼从椅子上跳下，拍了拍灰尘坐下。

自从那天被『请』来帮忙实验之后的每一天，尼法洛都会将易鬼拉来，不由分说，连拒绝的选择都没有。

初时还比较紧张的默安可看到易鬼安然无恙之后，几天过后，也逐步放心了下来。

易鬼则将这种事情看成被人拉过去工作那么回事。

尼法洛伸出手。

「我要检验一下你的适应程度」

「又来啊……」

每每隔上几天，易鬼则会被尼法洛要求摘下埃癸斯之戒。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剧烈魔法气息冲击在自己的全身。直到无法承受疼痛为止，才可以戴上。

易鬼深呼吸了一下，将戒指猛地摘下来丢在一边。

「来了……来了来了……」

表情开始变化，从刚才的满脸毫不在乎到紧皱眉头。

「看着我」

尼法洛面无表情地盯着易鬼。

易鬼缓缓抬起头，艰难地睁着眼注视着尼法洛。

疼痛使全身的肌肉紧绷，胸中开始渐渐有气似乎在往上涌。

已经过去了接近要十分钟左右。

尽管承受着煎熬着自己的疼痛，易鬼还是不免露出了一个苍白的勉强微笑。

哼……每天晚上的「呼唤惩罚」……我可不是白挨的！可别小看人啊……

尼法洛的眉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如同死水一潭的瞳孔里出现了不同以往的复杂。

易鬼看着尼法洛的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瞳孔中突然出现的那种眼神，感到有些奇怪。

「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美吗？」

「嗯？额？」

易鬼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尼法洛的阴沉声音里竟然带着一种温柔。

尽管是一种隐藏着很深且微小几乎不可察觉的温柔，但易鬼还是很直观的听出了。

因为他们两个人正四目相对着。

「没有，嘶——」

干脆利落地回答完这一问题，所承受的疼痛又开始加剧。

全身上下似乎都开始变重了，视野已经开始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砰！」

易鬼跌了一跌，撞在旁边的椅子上。

整张脸都已经开始变得苍白，隐约有一些汗珠从他的鼻翼滑落。

滑向他干裂的唇边，滴在地上。

尼法洛站着，看着。

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易鬼已经开始目睹着眼前的铺天盖地的黑暗朝自己冲来。

紧接着他看到了面前的光明。

浑身重新恢复正常，只有先前的汗珠在地面上滴成的水渍让他清楚明白刚才的自己的确在经历着煎熬的剧烈疼痛。

尼法洛仍旧站着，似乎就没有移动过。

而易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埃癸斯之戒正戴在上面。

「31分27秒21」

「咳！是啊……比上次多了五分钟，也不知道自己极限有多少」

易鬼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那副模样，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尼法洛袖子一摆，重新投身到那张平淡无奇的桌子前。

上面摆放着数不清的魔法器材料。

易鬼吐了口气，走到他的旁边，随时准备搭把手。

······

整个房间内只有一盏火焰灯燃着，外面的天空则是永远看不到底的黑夜。

「关于斯多普之杯的具体情况，大致清楚了吗？」

一个全身隐藏着黑袍下的男人说着，声音像是干涸的河流中涌出来的泥浆。

僵硬而又沉重。

他的面前是一个半跪着的同样被黑袍覆盖着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

「路线与存放位置，启动方法都已经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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